那捧初雪
象。
会无条件地包容,也会好脾气到不行,讲道理时永远温和耐心。
因此,姜沂在很小的时候,一度想忽悠秦涵阳和自己,能和自己换一下哥哥。
但显然,这不仅很不讲道理。还狠狠伤了一把自家大哥的少男心。
至今,姜沂也还记得,自家大哥那张一向端方如玉,面无表情的美少年脸。
在那时,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被辜负后的伤心神情。
几乎是……见者皆笑。
其中,又尤其以自家大伯母笑得最开心。
因为自家大哥,在小时候一直活得像个面瘫学究。
所以极少出现波动较大的情绪变化。
总之,至今为止,大伯母也觉得是因为那时小姜沂的刺激,才治好了自家儿子的面瘫。
“是被我吓到了吗?”秦思远开口,一如既往的温和浅笑着。
“抱歉。”男人眼神温和淡然,略带歉意。
不过,还不等姜沂开口,便听男人温缓出声道:“不过,这伤只是比从前好一些罢了。”
秦思远的脸上,挂着温和斯文的笑意,也并不避讳地提起话题。
“能走了,但依旧不能站立太久。”
男人轻扣上用来借力的手杖,眸光悠远,但眉目间,却并无丝毫低落之色。
依旧是风光霁月如君子,矜贵优雅,又温和守礼。
姜沂见状,弯起眉,唇角带笑,偏了偏头,带上了自己从前对上秦思远时,贯有的语调态度,宽慰道。
“没关系啊,只要开了头,万事都可以慢慢来。”
“我想,秦爷爷一定很开心。”
秦思远抬眸笑,也学着女孩的模样弯了弯唇,半开玩笑道:“那你呢?”
你,也会开心吗?
因为,我。
男人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眼神幽暗凉薄,扣着手杖的指尖,微微收拢。所有几欲而出的杂乱情绪。
最后,都平静地隐没在了那副眼镜之下。
晦暗不明的神色,也逐渐散开了雾意,恢复了原有的清明温和。
早在看到女孩对屏幕那头的男生,露出毫无保留的笑意时,他就几乎快要压不住心底的怒意了。
明明是他精心看着长大的女孩。
怎么自己不过才离开几年,就冒出了不知好歹的野小子,妄图染指了呢。
初雪一样纯白无暇的纸,本就该由最浓黑的墨,亲自涂染绘制。
才能画出世上最极致的美来。
恰到好处的年纪,恰到好处的美人骨,也该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拆解才是。
不对么?
秦思远神色微敛,压下困于心尖的情绪,神情越发温和斯文。
姜沂眼神顿了顿,莫名察觉到了一种令人极为不适的,难缠刺凉的压迫感。
但似乎,是来自于秦思远身上?
她抬眼看去,男人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守礼。
并无半分突兀不妥。
可她在刚才,分明感受到了那种如视猎物的压迫逼视感。
姜沂神色自然地望向秦思远,面色如常地展笑道:“也会啊。”
总归只是儿时的情分而已。
如今见面次数也不多。
那或许,只是她一时的错觉?
毕竟秦思远大她八岁,现今二十七。
如果说他对自己有超乎邻居兄妹情的情感。
那总不会开始于自己十几岁的时候?
如果真是这样,这就该叫变`态了。
思绪微转,姜沂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笑意温和的秦思远。
那她,暂且将结论定为错觉。
可电光火石间,姜沂才又想起大哥姜忆寒曾经委婉提醒过她,注意秦思远,不要太过信赖。
姜沂已经不是儿时的孩童心态,所以比起秦思远来,她自然会更相信姜忆寒的判断。
秦思远自然察觉到了对面女孩的眉眼神色间,那种毫不作掩的心不在焉和若有所思。
于是,他更是不得不压下心底无处发泄的烦躁。
而其眸色,也彻底凉了下来。
默了一瞬,他才藏好自己的波动的情绪,轻声笑问着。
“是……有男朋友了么?”
男人神情自若地笑了笑,眉眼间的神色,也像极了一个仁厚温柔的兄长,在过问妹妹私事时,才会有的模样。
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姜沂眼神微亮,神色愉悦,弯眸笑了笑,杏眼微甜,应得大方自然:“对啊。”
想了想,姜沂还是没有做出任何故意羞怯的神色。
秦思远对她很熟悉。
在她脸上,也从不会出现害羞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