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线
扶筝掀帘跨进来在沙盘前站定,劝解道:“侯爷三思。”
孙鹏锦转头看她,那部将忙凑上来为他引荐,他目光在人身上细细打量,忽而拔剑拿那剑尖直指扶筝,可她不避不退,他喃喃自语:“一个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胆气。”
说罢翻转剑柄打散了扶筝束发的银簪,三千青丝如瀑飞泻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他揶揄道:“太子身边没人了吗?一个女子做到太子近卫,凭的是什么本事?”
扶筝不理会他,只劝道:“城外地形一马平川,骑兵卸了重甲出城追击就是活靶子,猎隼人随时都能掉转马头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还请侯爷三思。”
“伶牙俐齿,想必你这张嘴在床上也把太子伺候舒坦了?一个床上的玩物也敢在咱们军营里指指点点!”
扶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气得狠了,她未及反应,便见孙鹏锦以一个十分不体面的姿态被人踹出老远,更是被桌上的茶水浇了满脸,那模样狼狈极了。霍霆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他默默的将扶筝挡在身后,打量着自己的缂丝鞋尖道:“走的太快了,脚滑,侯爷没事吧。”
脚滑能把人踹出这么远,这滑的真够离谱的。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孙鹏锦搀扶起来,他将自己额头上的茶叶抹到一边,无声的咒骂了句王八蛋,强自镇定道:“殿下来怎么不让人提前打声招呼?走路嘛还是得稳当着点,微臣挨一脚是小事,别什么时候不留神把自己给摔了。”
“多谢提醒,”霍霆攥着扶筝的指尖:“不过侯爷刚才言语无状冲撞了内子,还望侯爷向内子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堂内顿时七嘴八舌乱糟糟的,莫说是旁人,就是扶筝自己都惊了,她小声道:“你疯了?胡说什么呢?”
霍霆没顾及到她,只重复道:“是孤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她是孤未来府上的当家人,侯爷冲撞了我的人,只让你道个歉,不过分吧!”
孙鹏锦自然不肯:“殿下来的不巧了,猎隼突袭,微臣忙于公务,实在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
“挺巧的,孤进城的时候顺便让人将那突袭的尾巴给收拾了,人家布下口袋阵等你上钩,侯爷还真是一钻一个准。”
“你!”
霍霆道:“要不是孤的人拦着,你出城追击立马就被人射成刺猬,领兵数年见识竟不如一个女子,孤都替你汗颜!”
孙鹏锦不服:“就算本侯被人射成刺猬那也是为我朝战死的,当战旗裹尸受万人敬仰,本侯没堕我孙家的名头。”
霍霆反问:“万人敬仰?被人逗弄几下就迫不及待的丢下重甲出城追击,连点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侯爷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没人要跟你抢渺阳指挥权,你道孤想来?侯爷如何指挥如何排兵那是你的事,但是侯爷用兵不过脑子,可怪不得孤要插手了,”他牵起扶筝的手:“走。”
从霍霆说完那番话开始扶筝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这番言论传到皇帝耳朵里,凭着那多疑的性子怕是数不尽的麻烦。霍霆已然帮她重新束好了头发,歪歪扭扭的好歹还像回事:“没帮人做过这些,就是不满意也多担待着点吧。”
扶筝不语明显在出神,他屈指在人脑门上谈了一下,扶筝吃痛回头:“殿下说什么?”
“我说,你今日真好看,”他问:“没事在这发的什么呆,才几天不见,傻了?”
她谨慎道:“臣和殿下只是君臣,刚才那话殿下勿要再提。”
“你受着我的照料睡着我的床,心里也清楚我每日在想些什么,最后你告诉我,打住,咱们俩划清界限,”他将下巴撑在人肩膀上:“小扶筝,你行。”
“那殿下……”
他答的果断:“不行!月老牵了线了,咱俩注定纠缠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