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难搞
“刘姑娘,你别担心,你的屋子,我们北斗仙府弟子会替你重建,你的农田,我们也会为你重新买种子种好。”
喜宁蹲在床前,非常贴心的为刘招娣掖了掖被子。
目光掠过床上那两条不能动弹的腿,她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至于你的腿……我们这有特别厉害的医修,也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性。”
“只是她现在还昏迷着。”喜宁说着,语气低落下来,对着刘招娣勉强的笑一下:“等她醒了,她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医治的。”
言讫,喜宁红了眼眶。
算上今日,林师姐已经昏迷整整十日了。
就连心血即将耗尽的刘招娣都已经醒了,林师姐却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听沈师兄说,那道怨灵穿透的位置,离林师姐的心脏极近,根本就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
可是……
可是林师姐明明道行深厚,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怨灵伤成这样呢……
邪血褪去,刘招娣的脸已经恢复成年轻女子的模样,只是面色仍然隐隐透着灰白。
她躺在床上,面色平静道:“姑娘,活到这份上,我再不会强求什么,这腿,治不了也便不治了。”
她顿了顿,转过头看着喜宁:“但我……有一个请求。”
喜宁抬头,对上她期盼的目光。
“我想再见一次阿鸢姑娘,“刘招娣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有几句话要同她说。”
喜宁一怔。
她都好几天没有看见阿鸢了,甚至在林师姐床前都没见到过她的影子。
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她也没顾得上细想,可现下刘招娣一说,她还真一时不知去哪找阿鸢才好。
要不……去问问江师兄?
“听说有人要找我啊?”一道脆生生的女声从屋外响起。
喜宁转头,多日未见的眠鸢穿着一身宽松道袍突然出现,施施然踏进了门里。
喜宁的目光一路跟着眠鸢,发现她眼下不知为何泛着些疲倦的青黑,但整个人却看上去……心情很好?
眠鸢三两步走到喜宁旁边,弯着一双眼眸,对着床上的刘招娣笑了笑:“我这就来了,说罢,你找我有什么事?”
喜宁主动起身为她让出位置,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不明白眠鸢这份开心是从何而来。
在全宗上下都气氛沉重的时候,只有她还在笑意盈盈,似乎完全没把她师尊受重伤的事放在心里。
“阿鸢,那我就先走了,”纵使心里再不舒服,喜宁还是非常适时的开口,“刘姑娘,等你们聊完,就好好休息吧。你可以在北斗山上多住些时日,待你身上的气血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再送你下山。”
说罢,喜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眠鸢,转身离开了房间。
喜宁才刚出屋门,眠鸢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一改方才的愉快模样,呲牙咧嘴的捂住腹部一侧,僵着上半身缓缓在床边坐下,对着刘招娣道:“你说吧,我听着呢,但是咱们得轻点说话,知道吗?”
“阿鸢姑娘,你是不是有些身体不适?”刘招娣察觉到她表情不对,关切的问道。
“算有些吧,但问题不大。”眠鸢突然嘿嘿笑一下,四处张望一番,偷偷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嘴里。
“嘘——”在刘招娣惊讶的眼神中,眠鸢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脸上带着神神秘秘的笑,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些,“别告诉别人,快咽下去。”
刘招娣愣愣的,忍着喉咙间那股干巴的感觉,生生将药丸咽了下去,随即忍不住打了个呕。
眠鸢连忙将她翻到侧躺姿势,伸手轻拍她的背,满意道:“很好,吃下这颗丹药,大约再过一个月,你的全身经骨便会被重塑,从此,你就会有一个稍稍好些的身体根基。”
刘招娣捂着自己干涩的喉咙,哑声道:“你是说,我的腿,一个月后能好?”
“没错。”眠鸢完全没觉得自己服务意识极差,连水都没有给病人提供,只是自顾自的压着兴奋的嗓音道:“到时候,你就别再守着什么农田过清苦日子了,出去看看吧,找机会拜入儒门或者释门,试试走一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路,也许你会过的更自在开心也说不定。”
“唔,不过道门就不建议入了,”眠鸢顿了顿,眨眨眼笑了一下:“虽然目前道门的入门门槛最低,但是容易有朝不保夕的风险。”
眠鸢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往门口看去。
微风轻卷,树影摇晃。
那里没有人。
回到北斗山上的第十天,江辞之还是没有出现。
眠鸢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所以说话行事还是小心翼翼,声音总是压的很低。
她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来,对着刘招娣轻声道:“好了,说说你先前要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