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疑惑亟待解答
延夜风波不断,总算是有所平息。
众人闲聊片刻,卿儒便携圆满前去小食肆,吃了碗羊肉面片。
面片宽薄,汤肥肉瘦。其上应时撒些金黄菊花瓣,一碗看似无奇的面片,立时显出几丝韵味来。
汤暖面足,圆满吃得浑身热乎乎,又与卿儒喝下紫苏饮子,终于能一起并行街巷游灯了。
圆满拎着燃了烛的花灯,灯影一晃一摇,衬得玉兔似是真蹦着跳着捣药那般。
“修文,你不知,我今日所见之人,胜过先前许多。现下有满肚子疑问需要你解答。”今天的社交量,对她这宅女来说,确实有些过度饱和。
“今夜赏月路长,便是自青龙域问至朱雀域,亦无妨,圆满且缓缓问来。”卿儒回道。
“那倒不用走这么久,你腿上旧疾,平常还需多加注意。”
涉及皇宫朝堂之事,圆满挨近卿儒,小声道:“今日得见庐城郡主,荣儿言称‘福亲王伯父’。”
“圆满可是想问,福亲王之事?”
圆满点点头,福亲王慕泓征,比圣上年岁还大。这个朝代,虽不十分讲求嫡庶长□□女之别,但多少是会按序承继大统,她对这点好奇得不行。
卿儒低声解释:“福亲王年岁长于圣上,却是天生体弱带疾,双足无法自如行走。”
原是如此!体弱之人,确实无法支撑大量政务处理工作。加之皇家向来注重形象,这也在情理之中了。
卿儒接着道:“福亲王遍览群书,擅多国语。接见各国使臣时,往往应答如流。尝言‘朝凤盛世之下,万国朝贺,予不习他国语,不明其实意,不得知其风貌,不可为此言也’。”
福亲王还精通多国语言!难怪庐城郡主燕塞语那么流利。
圆满惊叹道:“福亲王读万卷书,已能补其不可行万里路之憾,当真令人钦佩。郡主看来平日里多受他熏陶。”
卿儒点头认可:“庐城郡主,确有亲王之风。”
“对了修文,今日还认识了卢娘子。她知晓我是君府之人,送了我一个花篮,挺贵重的,本来我不敢要,荣儿代我应下了。是与你有何渊源?”
卿儒略一思索:“可是卢氏锦芳娘子?”
“对对,是她。”
卿儒笑道:“卢娘子实在客气,当年我与谋之、荣儿赶赴茶州,于半途顺道平下一桩冤案,荣儿助其兄妹二人迁居丹京。小事罢了。”
圆满瞪圆双眼:“竟有这回事!冤案虽有大小,可绝无轻重。你们确是做了善事。”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在其职谋其政,心系百姓乃为官本分。改天我挑些礼品,回赠与卢娘子去。”
“全凭你安排。”卿儒对圆满理事手段,是越来越适应,“圆满处事之道,胜过我许多。”
他家圆满娘子,业务水平佳,治家能力强,哪哪都优秀得很。
圆满抿嘴一笑,这家伙,就知道见缝插针吹捧她。
“那,帮我修好花灯二位殿下,可是学了修补工艺?”
“五皇子卓王、六皇子豫王,皆拜习滕州唐门门下,专攻机巧仪器技术。此次水利工事,二位殿下亦有参与筹设。”
敢情,诸位皇子,都是各行各业人才啊。有这帮良才辅政,太子往后路子还怕走不宽嘛。
圆满朝卿儒招招手:“修文,你附耳来。”
卿儒低下头,斜身侧耳倾听,圆满小声道:“我觉着,诸位皇子若无野心,太子政途该甚是坦荡。”
卿儒闻言,微笑摇头:“此事,不可妄议。”
好吧,是她多嘴。这里虽然开放,也远远没到可以肆意讨论王储的地步。
“修文,我今日还撞见一人。”圆满停下脚步。
卿儒颔首,将她脸旁散落碎发撩至耳后:“君欢方才已同我大致讲述,想来是京兆府戒严出巡,恰碰上元府尹人马。你平安无事便好。”
圆满看他手中帮自己拿着披帛,又这样有问必答,只觉得十分安心。
沿河岸行走,远远瞧见月照拱桥,与水中倒影合成一轮圆月。二人便信步行至桥上。
虽是延夜,却已然有人放上河灯祷祝。
“圆满。”卿儒望着点点随流河灯,唤她。
“嗯?”圆满只觉得,这样的天气与场景,真是相当舒畅。
卿儒定定地看她:“先前,可是怪我未同你说清,圣上赐婚一事?”
圆满闻言,神色和缓道:“我从未怪你,只是当日太过意外,心烦意乱,对你言语过分了些。”
卿儒赶紧否认:“圆满当日所言,未有任何过分之意,卿儒……只是不解。”
圆满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才开口:“在我家乡,男女结亲,大多凭个人意愿。结亲前,双方会相处一段时日,互相了解性情、家底,是为谈情。若觉着合适,便再行商定结亲之事。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