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周末。

早八。

公开课上。

姜淡月和刘玉翠踩着点进教室的时候，阶梯教室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一个五六十岁的男性老师佛系地在讲台上站着，随意翻着手中的课件，快到上课的点，整个教室里安安静静的。

二人进来的时候，推门的声音有些大，许多人都朝她俩看来，在众人探究眼神的注释下，二人猫着腰，从教室最侧面一口气快步走到最后几排，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这才开始在整间教室寻找空位。

刚好靠边有一前一后两个空位，俩人赶紧坐下。

上课时间开始后，老师开始照本宣科地念PPT，平淡又毫无起伏的声音似有什么魔力般，催动着姜淡月嗜睡的神经。

昨天晚上，宿舍的人又12点之后才睡觉。上了大学后，她们宿舍几个人统一调整夜猫子作息，如果第二天早上有课，起床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底下的学生们各干各的。姜淡月将纸笔拿出来做掩饰，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抽空看一下昨晚没看完的小说。

看了一会，她困得睁不开眼。

用力眨了眨眼，姜淡月看向教室其他人，发现跟她一样犯困的人不少。

一小部分人已经倒下，大部分人神游天外。

终于熬到第一节课下课，除了一些上厕所的，出去透气的，班级大部分人都趴在桌子上补觉，姜淡月站在阶梯教室最后面，看到一片一片学生趴倒在桌上，场面非常壮观。

姜淡月也顺势在这短短十几分钟内补了个觉。

几分钟后，她听到了熙熙攘攘的讨论声，她抬起头，发现外出的同学纷纷返回教室，姜淡月将下巴抵在胳膊上，撑着脑袋看来来往往的同学，人差不多坐齐时，姜淡月看到了一个男生。

她的心脏莫名乱了几拍。

好奇怪的感觉。

姜淡月形容不出来。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姜淡月有种长久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到实地的感觉。

她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体验到这种感觉，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亲人。

男生顺着人流的末尾走进教室，他身穿黑色的呢子大衣，微抿双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高冷。片刻后，他走到教室靠中间的位置，在空位上端端正正坐下。

姜淡月觉得有些眼熟。

盯着男生的后脑勺看着几分钟，姜淡月准备问问身后的刘玉翠。

转过身才发现，刘玉翠还没睡醒，她侧着脸枕在手肘上，双眼紧闭，嘴角微张，一滴口水正在缓缓滑落，慢慢拉成一股长长的细丝，垂落到半空的时候，下坠的口水断开，低落在地板上，另一小半又回到了她嘴里。

姜淡月感觉一阵恶心，瞬间打消了叫醒她的想法，转过头去继续观察那个男生。

男生所坐的位置，离她不远，此时他正双眼望着窗外。

从姜淡月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只见男生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下巴微微上翘，这种下巴在一个男性的脸上显得很性感。戴一副细黑边眼镜，这方面倒是与姜淡月的喜好相同。

似乎是察觉到姜淡月的目光，男生转过头，与姜淡月对上视线，眼神暗了暗。

被发现了！

姜淡月连忙低头摆弄桌子上的纸笔，假装自己很忙碌。

终于熬到第二节课下课，已经十点钟了，姜淡月跟刘玉翠商量了一下，准备去外面的小店里喝丸子汤。

走出教室，姜淡月左顾右盼，试图寻找男生的身影。

刘玉翠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终于，姜淡月的眼神锁定了前方，她扯了扯刘玉翠的衣袖：“你看前面那个男生。”

刘玉翠垫脚张望：“哪个哪个？”

姜淡月：“就是穿黑色呢子大衣的。”

刘玉翠看了半天：“没看到啊？哪有穿呢子大衣的？”

姜淡月伸手指了指：“就前面走在最边上，低着头，长得最高的那个。”

刘玉翠眯着眼睛：“还是没看到啊！到底在哪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大，前面有几个人听到，回头看向她们俩。

姜淡月瞬间急了，她怕被男生听见自己跟别人讨论他。

“唉，算了算了，别让人家发现了。”她小声提醒，又抬手挽住刘玉翠的胳膊往小吃街的方向拐，“走，我们去喝丸子汤去！”

刘玉翠悻悻收回视线，听到姜淡月说丸子汤，顿时来了兴致：“哦，好。早上没吃饭，饿死我了！”

“早八真是反人类！”

后知后觉的，姜淡月突然回想到，上课时男生身前的桌面上好像并没有书，也没有纸笔。

那他上课看什么？

随着二人走远，探讨声越来越低，直到再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