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天晚上，姜淡月做了一个梦。

梦到她八九岁的一天，姜妈带着她去镇上赶集。姜妈有几颗坏掉的牙，已经被腐蚀得只剩一半，最近这几颗牙整日整夜的痛，在咬花椒也无法止痛的情况下，她实在受不了，准备到镇上的牙科诊所去看一看。

推开牙科诊所的门，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姜妈跟医生打了个招呼，拉着姜淡月找了个空位坐下。诊所内机器运转的声音和患者们聊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姜淡月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很久，久到姜淡月就要睡着了，终于医生叫到姜妈的名字，姜妈站起身，躺到诊室唯一的躺椅上。

姜淡月无聊得很，跑到姜妈身边看医生为她治疗。头顶上的光照到姜妈嘴里，坏牙的情况一览无余。

正在做准备工作的年轻医生注意到了姜淡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对姜妈说道：“你家孩子是地包天啊？”

“是啊，从小就这样。”姜妈也转头看了姜淡月一眼，肯定了医生的询问，又问道，“地包天怎么了？”

医生一边操作一边解释：“地包天属于颌面畸形，以后会影响咬合，也会越来越丑的。不过我这里没法做，需要到城里医院专门做矫正。”

姜妈一听这么麻烦，顿时歇了想法。

姜淡月知道医生和妈妈正在讨论自己，听医生会说自己是地包天，也没在意，自顾自到旁边玩去了。

等姜妈几颗牙都处理好带着姜淡月付钱的时候，诊室里已经没几个病人了，医生站起来溜达到姜淡月身边时，看着姜淡月的脸，又对姜妈说道：“地包天越早治疗越好，长大了再矫正，效果不好不说，钱也要花更多。”

姜妈随意应对了几句，拉着姜淡月出了门，想到医生的话，她仔细看了看姜淡月的脸，发现除了嘴部略瘪些，对颜值影响不大。

不过，为了避免如医生所说，以后越变越丑，姜妈还是认真叮嘱姜淡月：“你自己将下牙往里收收，也许就进去了。”

姜淡月试了几次，感觉很累，也没什么用，便抛之脑后不管了。

回家后，姜淡月拿出将姜妈赶集买回来的零食啃，听到姜妈正在跟二姨打电话。

电话那头，二姨声音很大，显得有些激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挂电话之前，姜妈瞥到在一旁玩耍的姜淡月，连忙冲着电话问道：“今天我去镇上看牙，医生说淡月是地包天，要到城里医院矫正，你说这可咋办？”

姜妈的二姐跟她一样，也是农村妇女，嫁到了镇上的另一个村。她丈夫在镇上初中当老师，见识比他们都要广一些，平时有什么大事，他们这些亲戚都会征求一下二姐夫的意见。

对面得二姨跟二姨夫讨论了一下，觉得牙齿的事是大事，便回说先问问刚刚考上政府的红英表姐的意见。

第二日一大早，二姨又打来电话，说红英表姐找了几个熟人咨询，说这种情况需要赶紧到医院去看看，否则长大了就晚了。

姜妈一边听一边点头。

挂断电话后，她跟姜爸商量：“二姐说让我们在家门口将闺女送上车，那边车站红英会去接，然后带着淡月到医院看看。”

刚好下一班去县城的车马上就要来，二人给姜淡月稍微收拾了下，将她送上了车。临上车时，姜妈仔细叮嘱售票员照顾自己的闺女。

售票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她看姜淡月乖巧可爱的样子，一口答应下来。

姜淡月还是第一次自己坐车出远门，她坐在客车陈旧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不断飞逝的风景，心情有些亢奋。

一个多小时后，车辆终于抵达终点。

“红姐！”姜淡月一眼便看到了前来接他的表姐红英。

红英本来在车站四处张望，看到姜淡月后，瞬间绽放了笑脸。姜淡月是姥姥家这边最小的孩子，平时亲戚聚会时，上面的哥哥姐姐就对她颇为照顾。

“红姐，听说你考上了公务员？”姜淡月看着意气风发的红英，好奇问道。

红英：“嗯，以后就在县城上班了。”

姜淡月：“那真好，你已经开始上班了吗？”

红英：“还没呢，过一段时间再上，最近住在朋友家，提前准备一些材料啥的。”

姜淡月：“哦。”

红英：“你学习怎么样，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名？”

姜淡月得意起来：“考了我们班第一名！”

“那你可真棒！”红英拉着姜淡月的手，一边走向县医院一边说着。

在牙科挂号后，他们来到了医生看病的诊室。红英跟医生讲了讲姜淡月的状况，经过拍片查看，医生认为姜淡月属于骨性地包天，好在来医院时间早，现在矫正还来得及恢复正常咬合。

听医生说完之后，红英当场给姜淡月家里打去电话，跟他们说了牙齿矫正的必要性。

姜妈和姜爸都是地道的农村人，一辈子没出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