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年的孩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抗不住时光的洪流如同细丝从指尖溜过,五年前的女婴渐渐有了模样,陶瓷般的皮肤如月光,初到世上,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
危机四伏,江家仍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但一点星火,都可能让希望死灰复燃,世人不知,更不会知,华府里藏着一个孩子。
晨光经过窗帘的塞滤更加柔和,轻轻照在女孩的身上。
“起床了阿江。”华玊衍敲了敲门。
“啊……不想起…你走开。”江挽于用被和蒙了蒙头,尝试逃避残酷的现实。
“我进来了。”门被推开,厚重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他坐在床上,把江挽于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喂。我都已经半天没见着你了,抱抱。”他把头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清是他散发的还是她了,两个人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你今天开会怎么这么早…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她习惯性摸了摸他的头,又盯着他颈部左侧的那颗痣看了许久。
华玊衍弯弯的弯月眼笑了笑,松开她,出去了。
江挽于穿好了小裙子,踮着脚洗漱了一下,门外传来陈妈担心的声音:“小姐,真的不用我帮你了吗?”她抓起毛巾擦了擦脸:“不用啦陈妈,我自己就可以,以后都不用啦。”江挽于迈着小步,下了楼梯。
“哎呦,挽挽慢些。”
“陈妈。”她用小孩独有的音线喊着,跑过去想要抱住陈妈。
但无奈被华玊衍半路拦截:“吃饭。”
抱上了餐桌。
于是她就只能吃饭了。
“你不吃饭吗?干嘛老看着我。”
“哦。”华玊衍放下杵着脸的胳膊,翘上二郎腿重新做好:“我吃过了。”
“铛铛铛。”门被敲响。
他侧过脸,眸色幽幽鹰视狼顾般看向门处。
陈妈一把抓过江挽于向楼上跑去。
“等下。等……”她嘴里的面还没有吞咽干净,又被关进了房间。
管家开了门。
“华总兵,好久不见。”
这是白氏企业家族的白志飞,他朝后挥挥手,一群人提着几箱红色箱子走进来。
“抱歉啊华总兵,打扰您用餐了,小小心意,今后远不止这些……如果事成,恐怕最贵重的不只是金财,重要的是实力和人心啊华总兵…”白志飞以商人一贯的假面笑容十分善面,眼神却定在了坐在餐桌旁的少年人。
“此次前来,就是希望三女儿白亭,能嫁进县长府,最好是明媒正娶,毕竟门当户对,是吧。”白志飞转而带着些许谄媚地笑着。
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如此贸然,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平时不怎么近,连规矩都不清楚。
他故意不开口,就那么幽幽地看着他,旋即放下腿起身走到白志飞面前,扫过那些嫁妆笑道:“白总,这就不地道了吧?白亭三岁丧母,因招白老太喜欢收入正室做了个三女儿,再说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小皮鞋脚步声的声音打断。
是江挽于。
鬼知道她用什么办法弄开了门,下了楼拿走那碗面。
白志飞看向那小不点的身影:“?”
“总兵,这……”白志飞神色闪躲,略有慌乱。
这是什么,华玊衍的女儿还是?
“没错。”华玊衍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童养媳,长得如何。”少年人难得笑嘻嘻地说。
白志飞意识到事态不对,像是窥探到了深渊的秘密:“那若总兵已有打算…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叨扰。”转身欲走。
“等一下,白总。”收敛起笑脸,垂了垂眸:“…我隐隐记得,政府在您那有一份合同吧,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顿了顿:“我貌似在您那,也有百分之十四的私人股份。”
“您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吧?”
“我明白,华总兵。”他听清了,一向果敢决断的华总兵怎会让他如此轻易走掉,才刚刚十七岁的少年,手段比他还要狠辣,他当上总兵那会,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有人努力了半辈子都没能坐上那个位置,花了仅仅五年便根基稳固,年少的树苗早已长成参天大树,陟遐自迩,庇护一方水土,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份勇气。
晚上的华府格外静逸,书房里却有着窃窃私语的声音。
“老爷…您还记得十三娘的话么……小姐越发大了。”净之皱紧眉头。
“我知道。”他懒洋洋地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慢摇手里的红酒杯,宁静如赏月般,不禁让人恍然觉得岁月静好。
“那……”净之说。
华玊衍喝下了酒杯里的红酒,月光凸显衬出的阴影让人一时失神在那立体的五官里,虽是攻击性与冷漠,却仿佛盖上一层雾蒙蒙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