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旧的伤疤
没地方放。”
“爸!”向思轶打断道。
她实在不想刚回家就和他吵架,而他又偏偏总是用言语刺伤她。
她的父亲向徳丰,是个鼎鼎有名的人。
就是那种,会出现在语文课本里,考试的阅读课文里,和官方推荐的课外书列表里的业界大拿。
是那种得了无数的奖,享誉国际,为国家赢得过荣誉无数的著名作家。
也是一个不认可她的小说,不认可她的剧本,不认可她的,古板严苛的父亲。
两人之间变得剑拔弩张。
向思轶用手扶住了额头,“爸,出去吃饭吧。”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正好张妈也端着做好的菜走了出来,招呼着向思轶准备洗手开饭。
向思轶点点头,来到洗漱间,洗完手之后给自己脸上泼了一捧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真是非常可笑。
她时常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她的家还是一个钉满了刺刀的牢笼。
为什么每次回来她的心都会那么痛。
她不是没有想过沟通,但没有人想听她说的话,没有人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每次回来,她都会变得更加厌弃自己一点。
等到一家三口都坐到了餐桌上,向思轶更加不说话了,只顾低着头猛扒饭。
于虹不停地想跟向思轶说些什么,被向丰德一句阴沉的食不言截断。
向思轶迅速地扒完一碗饭就准备起身离开。
向丰德“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发出巨响,阻止了她的动作。
“月底之前搬回来。”
冷漠的命令传到她耳朵里。
“我最近工作很忙,就不——”
“咔嚓——”
向丰德大手一挥把手边的茶杯摔碎在了向思轶的脚边。
向思轶还是没动。
于虹有些被吓到了,忙小声对着向思轶说:“思轶听话,下个月你爸爸生日,准备在家里招待一下老朋友,好多人都要来,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伯伯,说要给你爸爸祝寿——”
“所以我必须搬回来,必须扮演一个乖乖在家的孝顺孩子?”向思轶说着竟然想笑,“毕竟如果我搞得离家出走两不相关了一样,容易落人口舌,怀疑我们父女关系不合,影响您的面子吧。”
向思轶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瓷杯碎片,走到向丰德一侧,把碎片放回他手边。
“我们已经不合很久了,这么装一下有意思吗?”
向丰德脸色铁青,“混账,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说错了吗?我们家现在是什么局面你心里不清楚吗?”她不明白,承认没有经营好这个家似乎是向丰德的死穴。
也许是因为他总以为家庭是他人生里最好操控的东西,妻子和女儿都不该有反抗的念头。
“明天我就去找你工作室的老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把我女儿教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爸,”她大呵一声,“清醒一点吧,你以为你能控制所有人吗?”
他竟然还想影响她耗尽心血经营的事业?
“思轶——”于虹想拦着她不再说下去。
“你让她说!”向丰德怒视着她,“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些什么混账话。”
向思轶凄然一笑。
“您不会以为,当你的女儿我会很开心吧?”
“因为是你的女儿,从小我好像就必须得会写作。学校里的老师知道之后,不管我有多忙,不管我喜欢唱歌还是跳画画,我就只能去作文兴趣小组,还必须让我写《我的父亲》这样的作文在所有人面前歌颂您。”
“我必须写得比所有人都好,我必须是一等奖,不然别人就会说‘她不是向丰德的女儿吗,怎么就这个水平’,然后你就会嫌我丢人跟我生气。”
“后来,你的纪实文学得了奖,我就得写纪实文学,你开始专攻现实主义,我就得学现实主义,没有人问我喜不喜欢,喜欢什么,想表达什么。”
“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完全不喜欢写作就好了,可能反而不会难受。”
她记得小时候,什么市里的全国的作文比赛、微小说比赛,各种征文比赛,没有人问她的意愿,总是默认她必须参加,必须得第一,因为她的爸爸是有名的大作家。
她没有资格去挑选她喜欢的题目,因为所有的她都必须擅长。她的喜欢没有意义。
而当她拿回第二名的成绩,被那些叔叔伯伯打趣的时候,她的爸爸就会黑着脸看着她,然后把她关在书房里看一晚上他指定的书。
可那篇第二名的作文,是她坐了好久的车去隔壁市的比赛现场写的,她好累,但是还是努力跟着流程完成了整个比赛。
她好困,可是爸爸偏要她看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