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置于床
温锦裴:“阿钎,你瞧瞧,女帝那来的信。”
他说着,把手上的信放到景川钎的手上。
景川钎目光在面前两人之间流转,随后,把手上的刀插到腰后,淡定从容地翻开信。
神仙儿攥了攥手,突然也不知怎的,倒是紧张起来了。
她抬眸,打量了一眼景川钎,察觉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又垂下眼眸。
马场操练完,景川钎身上留着干净的气质,薄汗顺着穿堂风远走,他神情自若,清爽如谪仙。
景川钎眸子扫了一遍信,眉头微微蹙起,流光转瞬见,又舒了舒,他扬了扬手上的信,淡定道,“又得来一位。”
温锦裴乐呵道:“青云将军要来吧,挺好挺好。”
景川钎撇了一眼温锦裴,目光死死盯在神仙儿身上,盯得她发怵。
景川钎没笑,视线在神仙儿身上折返了一圈。
神仙儿心下一紧,回忆起信中的内容,也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怎么会是这副阴沉的神情。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神仙儿也就光明磊落地笑了笑,目光转睛地直视上景川钎的打量。
景川钎绕着神仙儿转了一圈,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火辣辣的,宛如八月烈日,灼灼刺目。
他绕完一圈,轻哼一声,声音不羁中还夹杂着微弱的纨绔,“敦厚纯良?”
“葫芦,女帝夸你敦厚纯良,你有什么见解吗?”景川钎笑问道,脸上的笑如春日霜雪上开出的花。
“哈哈哈……”温锦裴瞧了一眼身旁的两人,猜出了大致,“女帝放心不下福禄兄吗?还在信中慰问,看来福禄兄在京中,在女帝心中,分量很足啊!”
神仙儿:“……”
神仙儿扯了扯嘴角,难道景川钎看了这么一会儿工夫,不仔细想想云暗明,不考虑考虑青云将军,就看出了这个。
就看到了敦厚纯良?
“……嗯,将军,我觉得女帝可能只是随口说一嘴。”神仙儿暗想,您就别阴阳怪气我了
“对了。”神仙儿指了指温锦裴,镇重道:“对了将军,温军师已经在谋划怎么招待青云将军了,你们好好谋划谋划吧。”
景川钎:“怎么说,锦裴。”
温锦裴:“带青云将军去花楼,咱们海梁州的花楼可是一等的绝。”
景川钎:“……”
神仙儿:“……”
温锦裴:“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别想多啊,就是去听听曲儿,看看舞,带青云将军去热闹热闹。”
“而且,听百姓们说,楼里来了一批新人,男歌姬和舞姬都有,一起去呗。”
景川钎皱了皱眉,“不成。”
温锦裴:“诶,你这……你别什么不成不成的,跳个舞听个曲的,没准青云将军爱看爱听呢。你又不知人家心思,就当去花楼里品茶喝酒,陪咱忠勇将军和青云将军走一遭呗。”
神仙儿:“……”
她何时有这意向了?
景川钎撇了一眼温锦裴,字正腔圆道:“我懒得去,你愿意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景川钎转身离去,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福禄兄,咱们去,今晚就去。”温锦裴兴致盎然的。
神仙儿迟疑道:“……我。”
温锦裴:“就去听曲看舞,没什么的,而且花楼那边热闹,就在街上,百姓也多,你就当去街上逛一圈,陪陪我。”
提到百姓,说来海梁州百姓过得如何,她还没见过……“那也行吧。”神仙儿点了点头,见温锦裴脸上的热忱,暂且也就应下了。
温锦裴:“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
神仙儿傻愣愣地呆滞了一会儿,再回到花园里已然是别样的心情了。
她手上拿着从弟兄们那硬塞来的干饼,吃了一半,又喂了点给阮阮。
主帅营帐,景川钎坐在主位上,桌上放着封摊开的信。
他又扫了遍信上的内容,长舒一口气后,翻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眉眼间的慵懒稍稍退了退。
半晌,他松了手,伸出手指,把压在信上的药罐挪了挪,握在手上。
被锦裴这么一聊,都忘了给药了,这几天下来,他这药也该用得差不多了。
算了,给他送去吧。
想着,景川钎起身,往主卧和隔间隔着的那扇门走去。
他的手刚放到门上,就愣住了,万一这闷葫芦给门上锁了呢。
他脑子里想起闷葫芦上次站在着的模样,一副生无可恋,惊慌失措的鬼样子。
随意进出,是有点不妥,要不……
就趁着景川钎怔了怔的工夫,门竟然推开了,今日,葫芦他没上锁吗?
大门敞开,隔间景象映入眼帘,与前几日他所见到的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