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九)
的茶杯,道:“苒苒,本君告诉你一句话。”
云苒道:“嗯?”
“警惕坏男人。”梓菱掷地有声。
云苒眨了眨眼睛,试探道:“君上的意思是,炳灵公是坏男人?”
她疑惑且震惊。
那这人还能嫁么?
梓菱神色肃然地看着她,补充道:“这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坏的。”
比如某位言行古怪的玉虚宫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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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轩的后院里有一池清泉,见阳水凉,入夜则暖,为梓菱每日的沐浴之所。
沐浴完回到寝房,她在圆桌旁停.下,拾起了放在桌上的那块白色巾帕。
今日离开地府时,忘记还给他了。
梓菱目光落在虚里。
直到此时此刻,她都没有搞明白,那小道士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为何会让她觉得如此熟悉?
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
就像是,像是……与生俱来存在于她的五感之中的。
这世上,确实有许多事物是成对而生,天然相吸的,就似日月与阴阳。
所以,难不成她天生就是喜闻他身上那股味道,毫无缘由?
梓菱尤在怀疑人生之际,盈蕊端着木盘走了进来,她身为女君的仙侍,平日里也得负责照拂女君的饮食起居。
盈蕊放下盛了白狐奶的铜盆,一面往里头倒蜜露,一面道:“女君,今日小狐狸闹脾气,没挤出来多少奶,我就多兑了些露水。”
梓菱每晚都得用兽奶混着蜜露浸手,这是蓬莱仙子历来的保养之法。
蓬莱仙子,从头到脚都得是精致的。
趁着梓菱浸手的功夫,盈蕊在房内收拾衣物,瞟见桌上那方沾了沙尘的巾帕,她问道:“女君,这帕子,是要拿去洗么?”
梓菱转头望去,顿了顿,道:“不用了,本君自己来。”
语毕,她抬起一只手,须臾后,只见一道细长的水流从窗外飞入,缠绕住巾帕带到了空中,送至她面前,待水流散去后,帕子已经洁净如新。
草木天生有汲取大地水分的能力,故此这凝水术也成了蓬莱的独门秘法。
梓菱将巾帕搁在一侧,浸完兽奶后顺带用其擦干了手。
见盈蕊已经铺好了床,她来到床畔坐下。
虽是神仙,但在仙界跑了一天,还是会尤为疲乏的,她正打算就寝,可盈蕊又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女君,你说那云道长,是不是对您一见钟情呀?”小丫头满心满眼皆是八卦。
梓菱脱鞋的动作顿住,只觉这丫头当真是脑子里缺根弦,居然有胆子主动挑起话题。
她没好气地戳了一下盈蕊的额头,数落道:“你这小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啊?”
“他长得有如此好看么?”
真真是给她蓬莱丢人。
盈蕊仿佛浑然不觉自己有何不妥,竟是极认真地点头回应:“与真君不相上下!”
梓菱张了张唇,却发现这话确实无法反驳,索性话锋一转,厉声道:“你,把房里的话本子全给本君交出来!”
“啊?”
盈蕊立时瞪大了眼睛,脑袋瓜飞快地转了转,明白了女君定是觉得她在外头丢了蓬莱的脸面。
小花妖能屈能伸,一把抱住对方的腿,开始求饶:“呜呜呜——,不要啊,女君,这漫漫修仙路太无趣了,没了话本子,我可怎么活啊!”
“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女君叫我说话,我就说话,女君不让我说话,我就闭嘴!”她竖起三根手指,说得信誓旦旦。
梓菱无甚表情地打量了会儿她,许是真的乏了,妥协道:“好了,本君要休息了。”
“是!”
闻此,盈蕊如获大赦,赶忙起身去端木盘,撒丫子般地逃了出去。
可熄灯后,梓菱在榻上躺了许久都未曾入眠,仿若中了邪一般,脑海里接连回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
小道士在幽冥地府将她护在身-下;他牵着她的手腕;他替她擦拭发髻……
挣-扎了良久,这些画面却仍旧挥之不去,无奈之下,梓菱索性坐起了身来。
她满腹犹疑——
不是吧?
虽说她没接触过几个男子,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年纪不足她尾岁的小道士念念不忘吧?
她可是个活了五千岁的老神仙了诶?
而此刻她终于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清源妙道真君,炳灵公,还有那小道士,皆是出自玉虚宫门下。
她不得不怀疑,这玉虚宫的弟子,难不成在对待女子时,皆是仗着一张脸行凶,毫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
梓菱转头去看躺在她妆奁上的白色巾帕,忍不住开始犯愁——
所以,这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