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愧疚极了，想说以后不用再花钱买肉给她吃，想说等她长大会挣更多钱……想说她以后不会再给他添麻烦，她有无数想说的话，但是在看见爷脚上还沾着泥巴的旧鞋，她突然像一条出了水的鱼，呼吸艰难，所有的话再说不出口。

姜昌国拍拍她的头顶，“这么严肃做什么？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他对这结果还挺满意，虽损失了些钱，但至少维护了孙女的尊严和认知。

再说，钱这东西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习惯的很。

但奈何姜珠心里计较，“爷，我们会不会缺钱？”

原来是舍不得钱，姜昌国这才知晓她颓丧的原因。

“不会缺钱，”他笑呵呵的打趣，“更不会少了你的肉。”

姜珠使劲摇了摇脑袋，“我可以不吃肉。”

每天吵着要吃肉的人现在突然说可以不吃肉，姜昌国稀奇的打量她，但瞧见她认真的模样，便知道她是认真的。

他问道：“为什么不吃肉了？”

姜珠：“我现在还挣不了钱，但是可以省钱。”

虽然不知道怎么让爷的生活变好，但至少她不能加重他的负担。

姜昌国心中叹息，看来这件事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

他正色道：“你一个孩子一顿也吃不了几口……碗饭，我会缺那点肉钱？”为了打消她这个念头，他直接道：“一个月后镇子上的采药队就会上山，到时候我和村里一些人也会去，待遇很不错，一天就能将那些钱赚回来。”

他本意是想让她知道，今天损失的钱很快就会挣回来。

却不想姜珠听了，眼神一亮，立刻说道：“那我也去。”

姜昌国冷哼，“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威胁道：“不然腿给你打折了！”

这丫头不知道山上有多危险吗？现在他不说些狠话，指不定她还存有跟过去的心思。

***

十月中旬，玉净村热闹起来。

一群人凌晨三点多就进了村，他们装扮各不相同，却都十分齐全到位，有些人甚至将家中的安全帽都给带了出来，只为给自己增添一份安全。

天恶山的草药值钱，但却长在深山里，他们若想赚的这份钱，必须做好拿命搏的准备。

采药期二十来天，但并不是要求所有人全程参与，有些人甚至只打算赚两三天的钱，这类人的工资比那些跟完全程的要低不少，遇到危险的几率也大大减小，因为他们不用跟着深入，只需在外道寻些普通草药。

采药队真真要靠的就是那些资深且全程参与的“老人”，这些人才能给队伍带来价值，但外道的那些普通草药也不能舍去，于是只好低薪招人负责这些。

说是低薪，那也是和那些“老人”的薪水比，但对姜昌国来说，这已经不少了。

几年前他倒是也拿过高工资，但年纪上来，不服老不行，那更里头的地方他是去不了了。

姜珠跟着爷来到队伍集结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这边数十个手电筒光。

等走近了，便见这些人全副武装，人手一把砍柴刀，甚至有几个人看上去像是猎户，背上背着猎q。

采药竟然这么危险？

她快步上前抓住姜昌国的衣摆，“爷，采药太危险，你能不能别去了。”她眼也不眨的盯着那管q，感觉不是很好。

姜昌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知道她这是不放心，便道：“采药队每年都会请两三位猎户，有他们在队里安全有保障，但用上他们的次数不多，近十几年，那些深山里头的兽倒是安静不少，即便碰上了也很少主动攻击人，请他们主要也是为了心安。”

原来是这样。

听说马叔和马哥也会去，想来爷也有伴。

即将四点，领队准备清点人数。

姜昌国离开前，嘱咐道：“ 烙的饼子都在灶台上，饿了就去吃，”这个倒是不用他担心，又道：“在家不要乱跑，我天黑前就能回来。”

姜珠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接下来的七八天里，姜昌国凌晨去排队上山，傍晚六点多下山，一路上虽也遇见危险，但都没发生什么事。

这样的安稳是采药队所期待的，然而越期待什么，反而越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日下午，姜珠正在猪圈待着，就听见外头一阵慌乱的说话声。

停下捉弄猪的动作，打算听一听是什么情况，这时，院门突然被敲响。

来人是村长赵成东。

他依旧是一张严肃的脸，姜珠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只能张嘴唤他，“村长叔。”

赵成东略一点头，语气平缓道：“我接到消息，采药队那边出了事，村里几家去了人的，我都通知了，他们已经上山接人，你情况不同，就安心待在家里。”

他话刚说完，想着她还是个孩子，自己该安慰一下，嘴皮子刚动，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