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宴
看着着实欢喜,来,这对镯子就你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戴着才好看。”
程柏蘅见这对镯子做工繁复,鲜艳夺目,雍容华贵,知是价值不菲,连忙摆手:“老太太这可使不得。这镯子这也太贵重了,恕不敢当,恕不敢当!”
袁老太太用力一扯程柏蘅的手,脸上装出微恼的表情嗔道:“你莫要推脱,再这样老太太我可就着恼了。”
袁太太也在一旁劝道:“是啊,长者赐不敢辞,听话孩子,快收下吧。”
万般无奈,程柏蘅只得郑重道了谢,收下了这对镯子,又陪着袁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天。说是聊天,其实就是袁老太太问话她来答,袁老太太问的也不过是几岁了、爱吃什么点心、爱看什么话本子之类的话。喝了半盏茶后,袁未央便带着程柏蘅辞别袁老太太到了今日姑娘们小聚的百花厅。
外面的雪已渐小了,宽敞的百花厅里烧着地龙,暖意融融的,外形各异的花盆里栽种着各色郁郁葱葱的花木盆景,开着花的几十盆花被摆在进门显眼的位置上,最特别是一株硕大的盆栽金桂竟然在这腊月天里星星点点的开放了,一进门便能嗅到那馥郁芬芳,可见袁家花匠极擅侍弄花木,程柏蘅心下暗赞了一声。粉桃和白梅帮程柏蘅脱下大氅,便被袁家下人请去喝茶了。
大厅中央,几位姑娘已经围坐在一起打着马吊。齐琳琅坐在外圈观牌,最先见到程柏蘅和袁未央携手进来,她眼前一亮,轻快地走来拉住程柏蘅的手,道:“程姐姐,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坐了好一会子了,就怕你今天有事来不了呢。”那对圆圆的小梨涡、调皮的小虎牙、弯弯的眼眉,映着那明媚的笑容,就像初春的阳光,照得人暖暖酥酥的。这里打马吊几位姑娘中有冯凌春、王瑶,还有程柏蘅在赏梅诗会上见过滇军总兵林安之女林湘,只有一位坐在王瑶对面穿着水红百蝶穿花褙子的姑娘不曾见过。几位姑娘见程柏蘅进来了,将手中的牌扣在桌上纷纷起身相见。
齐琳琅见程柏蘅目光停在那陌生姑娘身上,方才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那个秀气的姑娘,竹筒倒豆子般地说道:“程姐姐,这是我家长姐,她对你也慕名已久了。那日赏梅诗会大姐和我去了外祖家为外祖母拜寿,没能见上程姐姐,那天又听说我跟着袁表姐到你家玩,还见了你舞剑,却没叫上她,姐姐直呼遗憾。今日到了袁表姐府里总算见到程姐姐了。大姐,你可算如愿了!”
那齐二小姐面上微红,嗔怪地对齐琳琅道:“琳琅你少说几句吧,没人把你当哑巴。看程大小姐不笑话你!”
袁未央也过来为程柏蘅介绍:“程妹妹,这是我的玲珑表妹。”
两人见礼后论了齿序,齐玲珑过了年就十四岁了,比程柏蘅大一岁,个子却比程柏蘅还矮半头,人如其名,小巧玲珑,秀美柔和。
冯凌春热络地过来拉住程柏蘅道:“程妹妹,你过来替我打一会牌吧,我手气不好总是输。”
王瑶笑道:“冯姐姐,你往日打牌总赢我们的,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上一局明明是一手好牌,却连接错出了两次,是不是过年了故意输了好送给我们些花用?”
冯凌春笑着嗔道:“呸,就你促狭。今天打牌我是不成了,程妹妹你就是来救场的,快坐下替我吧。”
程柏蘅道:“冯姐姐,这牌我只是小时候见过,却是从没打过的。要不,还是袁姐姐来打吧。”
袁未央笑着劝道:“程妹妹你就坐下学学吧,以后少不了和我们玩上两局的。放心,有我和冯姐姐还有琳琅帮你看牌,保你两局就能学会。再说了,听说你过年得了不少赏赐银钱,一时半会也输不穷你的!”
程柏蘅见无法推脱,便接过冯凌春的那把牌在桌前坐下了,在三女的指导下,很便学会了马吊规则,只是她虽然人聪明学得快,手气却不怎么好,连输三局,粉桃随身带着的以备程柏蘅赏人的钱袋也空了近半。
袁府的丫鬟过来为众女添茶,王瑶眼睛盯着牌桌,合上手中的牌,伸出手右端茶想喝一口,忽觉得似是有人从后面轻轻碰了她的手臂一下,一个没拿稳茶盏便向旁边倾落,滚烫的茶水洒到了身边齐琳琅的石榴红锦缎蝶戏牡丹八幅裙上,茶盏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齐琳琅“呀”的一声站起来,提起裙子抖着上面的茶水,王瑶赶忙站起来问:“琳琅,烫着没有?”
齐琳琅却道:“是有些烫,不过不要紧,我今天穿得厚。”
那丫鬟吓得赶紧跪下拿帕子帮齐琳琅擦裙上的水,口中连连道:“都怪奴婢伺候不周,请齐四小姐恕罪!”她是袁未央的大丫鬟岁羽,袁家管教下人极有章法,遇见事情要先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来,再由主子依情发落。
齐琳琅常到袁府对岁羽也是熟识,忙道:“不怪你的岁羽,快起来吧。”
王瑶道:“都是我不好,没拿稳茶盏。”
齐琳琅却安慰她:“王姐姐,你别担心了,现下已经不烫了。”
王瑶呐呐道:“刚才不知谁推了我的手臂,我才……”她想说是有人推她才会把热茶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