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二)
样地回礼,“见过王爷。”二人均保留最初的称呼名节。
江言越放了笔走来,称:“人齐了。今天把你们叫来,是关于武林大会一事。此次大会上我们必须有所行动了。”
“正要和你说。赐宗案似乎是走漏了消息,现在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说灭宗者想要一统江湖,坐武林霸主与皇室抗衡。”韶郡叹息,“线人来报,朝廷已收到风声,派人赶往武林大会秘密监视,若有反叛的动向,全部格杀勿论。”
高臣樱问:“朝廷如此忌惮江湖?如今不是推崇武学、轻视文学吗?”
韶郡答:“朝廷忌讳一切民间发展膨胀的武力,这一道理千百年未曾变过。实际上,重武轻文只为朝堂而生,民间如何,与此无关。”
“但按照你们所说,如今不少门派蠢蠢欲动,更有猖狂者出手挑衅,难道武林中就没人懂这个道理么?”臣樱疑问反升。
江言越淡淡道:“曾经有,几十年过去了,没有人再记得了。历史里天大的纷扰都会被忘却,何况道理。”
对大多数人来说,赐宗案不过是一封长萧短音,过段时间就会消散。遗忘是最简单的本能,没有人会真正学会倒着看。
众人均沉默着,韶郡诧异地看了江言越一眼,后者冷面不语。
韶郡意味深长地道:“有人恐怕要拿此做文章了。”
“拿此做文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江言越说道。
“那你想如何做?”
“舞台既已搭好,观众均已请好,就差唱戏的上台了。既然他们先击破赐宗,我们就此处下手。”江笑道,和韶郡一同看向臣樱。
她发愣,指着自己愕然道:“你要我在武林大会上唱戏?我不会,你找别人吧。”
韶郡耷了扇子摇头道:“你听了这么多秘密,此刻想走是来不及了,不如好好问问阿越这台戏你要怎么唱。”
“若我说不,你们要杀了我?”
“若是你这块写满秘密的书长脚走了,着实棘手啊,高姑娘,你说是也不是?”韶郡笑答,抚着折扇,一脸笑面虎状。
臣樱爽快道,“左右都是横死了,我还能如何。你说说看。”如今情形了,她其实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但绝不只如此。
云谷一事,她得以恢复经脉力量,记忆也有复苏的痕迹,如此种种她便觉得亏欠江言越许多。虽说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但终究不同。并且钟嗣伯这等人物可不是寻常人物交情可以请到的。她甚至莫名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哥哥也不能让嗣伯出手。
当然,她不知道江言越心里藏有的别样心思,当下只认为一报还一报,前面的抵消了,现在又有新的恩要还,是以才有别于以往的磨磨唧唧,如此爽快同意了。
江言越盯着她道:“从此刻起,你便是赐宗遗孤,我已经为你编好身世背景,回去你且记熟。时机到了,我会提示你亮出身份,之后便听我的见机行事。放心,这场戏不是你的独角,是一场大群戏,我会从旁保护你。”江言越便将她这赐宗身份一一道来。
臣樱听完,笑道:“还好不难。为免混淆记忆,我想回房记忆,这里没有我的事了吧?”
韶郡忙起身,“我也准备走了。”
她点头,提着灯推门离去。韶郡见窗上虚幻的身影离去,慑声道:“江言越,你便是如此不知好歹,非得是她来陪你演戏?”
江不置可否,“很难找到比她的身世更干净的人,连我目前都没有查到。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韶郡气极:“行!行!你是够狠心,偏要一条路走到黑。我从前知你是做大事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心都不要了!斋莲宗好大的面子,你要为此献出所有!你觉得,值吗?”说到最后,语气颤抖。
江言越平静道:“这么久了,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有这份闲心,不如回去想想你要如何布防。闲散王爷当久了,便容易忘了江湖规矩。”
韶郡颓然坐在木椅中,“我是劝过你了。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帮你收拾残局。”
“嗯。”
“恐怕之后你都不会有安宁日子”
“嗯。”
“真的不后悔?”
“嗯。”
“高……臣樱姑娘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知道了。”江言越垂下双眸,在烛火的跳动中,睫毛的光影投在眼睑上拉长又缩短,犹如一只激飞的飞蛾幻影。
韶郡起身披上玄色披风,离去前道:“不早了,我走了。布防的内容在武林大会前我会派人交给你。”
江言越在黑夜里静坐,此时陪伴他的只有桌上的蜡炬。
蜡炬熊熊燃烧,争分夺秒穷尽自己,却割下一滴一滴烛泪。
他曾不断地想,在被人遗忘的十几年前的那场纷争中,他们是如何做出抉择。如果历史不曾这样展开,是否一切会变?但若不是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