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
母叫板;暗地里兰怀锦会给荣氏那院的人使点手段,比如说荣氏刚克扣完敛芳阁的例银,她那院的人就全都要上吐下泻好几天。
次数多了,荣氏明白是她在搞鬼,就闹到佛堂去。谁曾想镇远侯装聋作哑,只当她们在争风吃醋,什么都不管。
渐渐地,荣氏也不再生事。
侯府上下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么看来,兰怀锦不情愿的事未必是坏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命运早在暗地里安排好了筹码。②
于是在从避暑山庄回京途中,经南泽一地,马车被面黄肌瘦的村人拦下,兰氏虽不想停,但还是予了他们上前,看到有人被抬在担架上,医者仁心,她又忍不住上前查看一番。
上面躺了好些个死人,兰氏立马意识到不妙。随行的村人忽然跪倒一片磕头,求好心的夫人带他们进京讨饭,他们一伙都是流民,眼下已无处可去,听说邵京富饶,乞丐都能日进斗金。
兰怀锦压下心中不快,只捎了他们一程便赶人下去。
还未进京,兰怀锦就感觉到一阵头晕恶心,紧接着就是呼吸困难,还会咳血,她懂岐黄,却也不知这是为何,随行十几辆车上的人皆生此状。
兰怀锦强忍不快飞书一封给镇远侯,并即刻下令寻一无人庄园入住。
很快,兰怀锦身边伺候的四个丫鬟全都倒下,年纪大的粗使婆子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兰怀锦这才反映过来,这恐怕是时疫,而且还是非同寻常的疫病。
那伙流民估计早就盯上了她们,就算没带他们去邵京,把这疫病传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也是极好的。
......
谢辰听到这里忍不住质问父亲,“所以你就下令放火烧?”
镇远侯回答,“不,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你们猜得不错,那场走水并不是意外。我去时,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一个不惧火烧的漆器,里面有封信和一些零碎物件......”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留下来的东西呢?”
“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镇远侯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知道那是什么疫病吗?“
“是鼠疫!”
鼠疫,据说那是一种发生在很久以前的病症,感染者会有高热,胸痛,呼吸困难等症状,病人常因心力衰竭,出血而危急生病。
大邵在民间广施捕鼠器,灭鼠药,按理说这样的病症早就除绝。
如果大邵有人知道这种疫病尚存在世,免不了会引发一阵恐慌。
“既是南泽的流民,那南泽......”
镇远侯明白秦苑桐想问什么,立即说道,“南泽无事,事后我派暗卫秘密寻访这些流民的行踪,发现他们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中招的不止我的侧室,边境也有。”
秦苑桐闻言心中警铃大作,“那段时间,大邵打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败仗......”
“你猜得没错,凌小将军正是因此而死,老将军对外说是战死。可如果真的是战死,为什么连尸首都没收殓回来呢?是他不想吗?”
谢辰皱眉,“若是如此,为何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因为遭了鼠疫的不止大邵,有人想一鱼两吃。凌老将军曾七擒西戎主将,老子打儿子,哪能那么容易被翻盘?圣上是为了封锁消息,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大多都已被灭口。”
秦苑桐迅速回想上一世,并没有发生什么鼠疫灾祸,而大邵也确实给西戎割了城池,还把永安公主送了过去。
她不经开始怀疑镇远侯此话真假,而谢辰当然也立刻想到了和亲一事,立刻开口询问。
“很简单,因为凌家手握虎符,把持边境太久了。你知道吗,边境的那些小城百姓,有些竟不知圣上的名号,却对凌家父子赞不绝口。”
功高盖主,这是让绍安帝更为忌惮的存在。况且永安公主生母不过是个婢女,身后没有显赫世家支持,她本人也不甚受宠。
许是乏了,镇远侯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悠悠道,“而且我那义兄,是真的老了。”
把前后的事情串联在一起,秦苑桐迅速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