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朱老板,这条,从这儿来上一刀。”苏辞比划着摊上的一条猪肉,豪气的要了一大块儿。
这姓儿也是赶巧了,朱家世世代代都在和猪打交道,屠夫手艺传到了这一代,朱家老二接过了父辈的摊子。破有些头脑的朱老二,还顺带在村里支起了这个肉摊子。不似其它屠夫的满脸横肉,朱老二中年年纪,精壮有力,瞧着细胳膊细腿的,可他手下的猪确是被摁得死死的,半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每天见人就乐呵呵的,也不见什么缺斤少两的事情,村里的人高低称上一句,“老板”。
“好嘞!”多年的杀猪手法可不是吹的,手起刀落,一点都不带抖的,丝滑一转,苏辞指定的部位就完整的分离出来。也不用上称,就用手那么一颠,就能准确报出钱数,“上好的五花,收您二十一文。”
“好。”苏辞数好钱递过去,也不讲价了。要是平日里,好说歹说都非得把这个零头抹了不可。
朱老二瞧苏辞给钱给得豪爽,满脸喜色掩都掩不住,边擦拭着刀.具好奇的问道,“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吗?”前段时间,苏辞倒是时不时就来买肉,村里就没有其他人家往他这摊子跑那么勤的。
也不愧是镇上回来的人家,村上还些人都在议论纷纷,说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指缝漏一点出来怕是都够吃上几顿好的。
不过近段倒是没见到人,他还正纳闷呢。人家就喜气洋洋的来了,出手还是那么阔绰,桌边的碎肉看都不带看上一眼的。
苏辞提上肉,“是有好事。”嘴角的弧度就放不下来,“我家那口子,喝了这几天的药,身上的病竟是好完了。”刚顾景说,喝了这几天药,他发现自己身上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也很少再发生头晕无力的情况。但想着,怕是空欢喜一场。直到现在感觉好的差不多了,才说出实情。
苏辞是做梦都没敢这么梦,老大夫的药竟然那么有用,居然那么快就治好了顾景的病。这无疑是剩下了现在的、未来的一大笔开销。身上的担子瞬间轻了好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苏辞当即决定今天中午必须弄点好吃的,庆祝庆祝。
“哟!这可真是好事儿啊。”惯会做人的朱老板手脚麻利的串上一小块儿肥肉递给苏辞,爽朗一笑,“今儿就随个礼了,你也别嫌弃。”
苏辞往回推,“这怎么使得!”
朱老板也是真心替苏辞感到高兴,“行了行了,咱也不整这些虚的。给你,你就收下!”就算手里有钱,但怎么的也只是个女人,自个儿男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有个小娃子。家里家外全着靠她一个人,也真是有够不容易的。现在病好了,别的不说,也是少了个负担。
朱老板由衷的感慨了一句:“熬过去,就好了。”
苏辞听出了话里的未尽之意,心中一暖,不再推辞,接了过来,“那就谢谢朱老板了。”苏辞惦记着家里,“那我这就先回去了,回见!”
朱老板挥挥手,“去吧。”
苏辞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两个年轻男子,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塌鼻梁,厚厚的嘴唇上皲裂遍布,凹陷进去的脸颊显得凶狠刻薄。旁边的,略矮上半个头,一双眯眯眼,贼头贼脑的。
最过夺人眼球的还是两人那一身装扮,穿着补丁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穿着个漏洞布鞋子,二流二流的站姿,嘴里还叼着根草。不可一世的模样,微微眯着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格外让人不适。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苏辞皱了皱眉头,加快了速度,离开了。
二人的视线锁在苏辞婀娜的背影上,久久没有挪开。其中一人用手摸着下巴,意犹未尽,“这身段,不错啊。”
矮的那人惊奇的说道:“柱子哥,你刚才听见了吗?她说她家那个小白脸病秧子,好了?!”
被称为柱子哥的男人被打断了臆想,脾气很是不好,眉头一皱,尽显凶态, “怕什么?你不是都知道那是个小白脸了吗?就算病好了,又能怎么样?”
那人一想,“也是。”顾景那病娇娇的样儿,怎么可能会是他俩的对手。
原来,二人看见苏辞天天都来买肉,上街一趟,招摇的买买回来一大堆东西,早就瞧着眼红了。尤其家里还没有什么人,就一个年轻的小娘子,一个病秧子加上一个小屁孩儿。
二人本来就是村里的混混,没得个正经营生。就住在村头的破庙里,平日菜地里摸上个三瓜两枣,今儿去这家逮个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被抓个现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几个大汉一顿好打。也不敢闹出人命,只把人丢出去。可这二人偏偏也是个混不吝的,根本就不在乎。过不了几天,人就回来了。还专挑你不在的时候报复,地里的菜秧全给你踩得稀巴烂,田坎也给你挖塌。半夜睡觉的时候,再往你院子里扔石块儿。
仍你破口大骂,哈哈大笑直接就蹿了出去。
村里的人,不堪其扰。奈何偷的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去告官,官府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