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个主人一样冒冒失失的。”

吴叔经过的时候，周磊佯装无事发生，顺带打了个招呼，但只得到对方一个面无表情的侧脸。

周磊背后莫名发寒，直到对方离开，他才觉得气温回到正常，而院子里的女孩已经昏沉睡去，有人经过身边停顿了片刻，她都没有发觉。

——

吴叔沿着村里的小道一路往自家房子走去，期间碰见邻居就打招呼，即使那些邻居见了面色有些凝滞，有的躲躲闪闪不肯回应他的招呼。

等到回到家，屋子里有个人背对着他在梳头。

是方虹，她在镜子里的脸苍白异常，唇瓣上涂着殷红的东西，桌上残留下那半管口红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骨碌碌地滚到边缘。

“啪”一下，本就不多的口红碎成几块，装口红的圆柱体也滚到了一旁的床底。

方虹脸上带着笑意，紧盯着慢吞吞走来的男人：“事情办妥了？”

吴叔却没有回答方虹的话，而是眼皮耷拉着，破旧带补丁的袖子下拳头紧握。

他道：“这次事情结束后，你能不能……回到从前那样？”

方虹脸色一变，不复方才的笑意，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整个人阴沉得像是刚从污水里捞出来。

她用粗糙干惯了农活的手狠狠地搽掉唇上厚厚的口红，恶狠狠地说：“从前？从前你怎么不帮我？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们这群假惺惺的东西……”

方虹眼神落在吴叔落寞的神情上，像是被烫了一下，她语气怪异。

“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不是你自愿帮我杀掉他的吗？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你就算去报警抓我，身为从犯，也要坐不少年的牢。”

吴叔道：“我不会报警的。”

方虹却像是没听见。

她撸起袖子，露出已经不再年轻的胳膊上那些狰狞可怖的疤痕。

疤痕交错，很是丑陋可怕，但更怕的却是上面那些烟熏一样的痕迹。

那些痕迹一圈又一圈，有规律地蠕动着，像是某种活物。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并不是什么烟熏的痕迹，而是一张张可怕的鬼脸。

鬼脸扭曲着在她的手臂上晃动，挣扎，无时无刻在方虹的脑海里发出诅咒和尖叫，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受够了！

方虹情绪激动：“你明明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该死的张恒，在外边乱搞染了病还要回来传染给我。”

她怒视着胳膊上蠕动的鬼脸，不知从哪传来一阵痒意，很快演变成抓心挠肝的痒，方虹顾不上吴叔的反应，她用指甲狠狠地抓向自己的胳膊，抓出血来也不曾停止。

吴叔见状知道她又犯病，眼神哀戚冲上去反扣她的双手，防止她继续抓上自己。

方虹抵抗不住这一阵从心脏到四肢百骸无休无止的痒，她挠不到皮肤，那股痒便逐渐成了刺痛，

“疼……”

“好疼——”

“啊啊啊啊——”

惨叫声被一双干枯如老树枝干般的手掌捂住，吴叔用毛巾将方虹的嘴巴堵住，焦急地冲向厨房，烧了一壶水，用毛巾在里面滚过一圈，不顾自己被烫的通红的手，他将热毛巾盖在方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热气在遇见那黑色的鬼脸后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刺啦一声，有烟雾从方虹的手臂冒出，方虹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还没松口气，便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传来熟悉的的痒，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随着而来是毒刺一般的阵痛，方虹一把扫开热毛巾，冲到桌子旁抓起镜子。

她看见自己的脖子上，也长出了一张鬼脸。

方虹惊恐地瞪大眼睛，眼底闪过惶恐和惊骇，她崩溃至极，用力摔碎了镜子，目光恶狠狠地转向吴叔：“你去把他的尸体送去山神庙，快去！”

现在只要那庙里的东西能救她了，大师说过，只要把张恒的尸体送去山神庙，她就会帮自己解决……

方虹不敢触碰手臂上的鬼脸，她焦急地看着脖子上那新生的鬼脸以一种缓慢地速度向周围扩散，似乎是要长出第二张。

她忽然想起大师说的那句话。

“你身上的病是你男人从外面带来的，这东西叫鬼面獠，多的我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找到那庙里的东西送到我这儿，我就帮你解决这鬼东西，但切记，要是你身上已经长满了这种鬼面，那连我也无力回天。”

当时她问大师，要是身上长满了这东西会怎样，对方只说了一个字。

“死。”

她不想死。

女儿才上高中，她不想，也不能死。

方虹眼中的光忙愈发诡异，她触及到手上没擦掉的口红，从地上起身，缓步朝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