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一边的卫珩没有说话，慕青看过去，只见对方蹙眉沉默，眼底尽是复杂。感受到了慕青的注视，卫珩慢慢转头看过去，慕青分明看到他的目光恍惚了一下。

慕青张了张嘴，“卫姐姐，你听狡辩——”

“不必，”卫珩抬手制止，他神情严肃，“看来这地方果然有古怪，你要多加小心。”

慕青“啊”了声，她回头看了眼那朵花，依旧红艳艳地开着，招摇不已。但花师傅没有出现，显然这朵花与所谓天运无关。

慕青没有狡辩，不，解释，随即跟在了卫珩身边。但是之后无论卫珩如何努力，这些花就是倔脾气似地不肯开。

卫珩又看想那朵对着慕青开的花，他附身伸手过去，只见指尖刚刚触及花瓣，那花嗖的一下蜷缩回去，又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毫无破绽的花骨朵。

慕青觉得卫珩的背影都僵硬了，想必天子骄子没有遭受过这种打击吧，她拍了拍卫珩的肩膀，“卫姐姐，不要气馁。”

卫珩回头看她一眼，只好道，“你再试试。我在旁边护卫。”

事实证明，慕青想让花开实在过于简单，大多数时候只要她招招手，这些花就迫不及待地开放。

一些原本还想努力一下的女修看见慕青之后面面相觑，目光里闪烁着疑惑羡慕，最后都变成了安静地看着慕青一人表演。

慕青:“……”说实在的，她有点慌。

这样做实在是有点太招摇了，慕青咳了咳，想要说到此为止，找个借口就说自己不行了，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一朵与其他花不同的金色花朵骤然盛开，金光闪烁。

骤然间四周一片寂静，慕青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置身于一处僻静之地，此处没有边界，四周混沌。

慕青走了两步，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垂首相待的男子。

她一靠近，对方便抬起头来，姿容俊美，桃花眼，眼下还有一颗鲜红泪痣，无端魅惑，可他本人确实清越安然的，一身灰色长袍，双眼无神，是个眼盲的。

“我等你很久了。”他说。

慕青对于对方的身份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下一刻果然听对方说，“在下名詹送春。”

詹送春开口之后好一会儿没听到对方回答，他轻轻叹了口气，早就料到今日场景，于是又道，“明霜锦阁如今确实由我统领，不过，你不必怕我。”

面对这个不及他胸膛高的女孩子，詹送春竟意外有些紧张，天命在前，果然无法免俗，即便是他这样的人也不过如此。

詹送春微微蹙眉，他还是有些吓着她了吧，毕竟刺客头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可能是有些吓人。

慕青这才“哦”了声，感慨道，“原来你真的叫送春啊。我还以为那是你对外的称号。”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的名字。

不仅仅是慕青自己，她觉得世人和她的想法想必都是一样的。谁会真的认为明霜锦阁的送春就叫送春呢？

詹送春一愣，随即展颜一笑，“确实。世人多半不知。”

詹送春相貌本就美，如今一笑更是如此，慕青被他这无双的美貌晃了下眼睛，然后想起来正事。

“你说等我很久了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和寂闻一样的吧？

这个啊——

詹送春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眼角，道，“这个，要从我的眼疾说起了。”

詹送春并非天生眼盲。他自小便开始跟随明霜锦阁的上一任阁主，小小年纪便被指定为下一任阁主，他的前二十年可谓是顺风顺水，直到上一任阁主身殒。

“他修习禁术，妄图窥探天机逆天改命，逆天改命者不是没有，但他要做的是想回到过去，逆转此生际遇，他的力量不够，所以借了明霜锦阁众人的运势与命格献祭此术。”

詹送春的声音很平静，“如此违逆天道必然会受到上天惩治。而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詹送春发现那段时间老阁主神神叨叨，原本只以为是修行出了岔子，便劝他闭关，没想到老阁主被天道反噬，一身修为尽毁，肉身被一道天雷劈成齑粉。

但天道惩治并未就此结束。明霜锦阁从上到下几乎死伤殆尽，詹送春翻遍四洲典籍，最后以命画押保下明霜锦阁不灭。

只是从此以后，上天也收了他的眼睛。

詹送春对于自己的眼睛并没有任何怨怼。为自己所行之事付出代价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他也得到了自己当初想要得到的结果。

詹送春神色淡然，“去岁时我在阁中休息忽有所感，阁中我亲手种下的花一夜之间合拢，我便觉得恐是世道有变，这是上天给我的提醒，那日之后我的眼睛夜夜刺痛，直到你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尚且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如果姑娘有吩咐，随时可以用它来找我，”他从怀中拿出一枚青绿的玉佩，上面细细雕刻了牡丹花纹，精美繁复，“我知你不是真心入阁，但今日考核仍作数，你需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