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1.序
国之不国,家何以家。
2.
辰国,京洛,古巷中。
古巷幽幽。正值.深秋,梧桐尽落,刹那间,昔日繁华一殆而尽,只有些许的、洗去浮华的梧桐枝叶,仍于枝头守望等待一新的轮回。
梧桐树下,一老者正与一少年对弈。老者脸上匀和,不见一丝岁月侵蚀的痕迹。而少年,翩翩白衣,意气风发,其眼梢上翘,杏眼中或含对成功的渴望。他举马,轻跃楚河,似欲独入“敌营”。其攻势之烈,引得围观者私语。
老者轻笑,别人都谓少年莽撞,只有他知,轻巧用兵,驱马跃河,看似莽撞,实可纵横捭阖,驰骋经纬。可能,战场之上,惟攻可赢。
但老者却独执车打乱其在营地的阵脚。少年望之不语,见其单车孤入,急忙调车回去,不觉阵势大乱。老者撤车,顺手拿去已入其阵营的炮。少年一惊:眼前,是残局,他的残局。
围观者唏嘘。
少年自叹:“久闻棋公之名,今日一见,才知相差甚远。
“但小生不知,因何步之错,才导致落败?”
老者久不语。片刻,他取棋盘之上的卒,言:“未及弱冠,便可与吾交战数轮,已可说战绩斐然,只是,过于少年意气,不知珍惜一车一兵。昔有张仪连横,便有苏秦合纵。对于战场局势分析,你还是过于轻率。”
少年拱手.“承蒙老者赐教。只是苏秦之举终不敌张仪。然而小生却连何步出错都不知,还请棋公言明。”
老者答非所问道:“国之不国、家何以家。”
在场人无一不疑感。老人不理,起身,抖落身上梧相叶,踏入深巷中.
少年默然,望棋盘,只见老者不知何时已将其摆成一连衡一合纵形式。棋子幽幽,似隐喻着什么。
张仪………苏秦……刹那间,少年似明白何事略为惊望向老者离去之处,欲追,但终知不及。
少年轻叹,丢下棋举步离开古巷。
而他们,正走在相反的方向上。
3.
少年刚踏出古巷,便忽被人从背后一拍:“小珝,所以你扮男装出府只为了去下棋?”声音清幽,似含无限娇纵与轻柔。
“少年”回头:“哥……哥哥?”
说话者袭一素衣,纤长的手指略过少年的脸,轻言:“怎么,惊讶么。刚才下棋时可不是这样。”他碰及“少年”的抹额,言:“最近不太太平,回去。”后两字语气急剧转重,似有命令之意。
“兄长于大理寺供职,今日怎又有闲情观妹妹下棋?”少年”从惊诧中恢复,不甘心地又回了一句。
“因为……”他将目光转入古巷深处。在梧桐尽落之处,应有世间悲欢的所有的姿态吧。
而那些踪迹,可能也是人间永不消散的体温。
他目光幽静深远,欲言又止。半晌,才缓缓言:“该回去了,珝。”他收回愈飘愈远的目光,轻叹一声,牵起妹妹的手,掩着暮色,离开炊烟袅袅之处。
“璟璃。”何珝珺察觉了什么,又联想刚才的棋局,欲问,但又正对上其兄警告式的目光,便又作罢。
何珝珺,我又应如何对你说,刚才与你下棋之人,是大理寺,更是辰国朝堂追寻三十一年的通缉犯。
他是血族,那群妄想倾翻辰围政权之人的族长。他是君逸,是父王找了多年之人。
但迎着暮色,何玟璃终一句话也未提及。
余晖,将京洛的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4.
辰国,处中原之地,北临茫茫大漠,东见沧沧大海。而西,则有多个少数民族政权。至于南,则主要盘踞着另一可与之匹敌的国家,瀚国。
而辰国自身,也可跟据其地理位置及风俗习惯分为五部分:南阳,东芜,西戎,北狄,京洛。“戎”“狄”二字原代表他国民族,今借用,其风俗习惯便也可窥知一二。至于“南阳”之地,因处辰瀚交界之处、便也因多年紧张的局势,无几分“阳”可言。而“东芜”之地,盛产米粮与药材,又怎有“荒芜”之意?故民间又有言:南阳非阳,东芜不芜。
而居于其中的京洛,则可谓辰国的“心脏”。京洛之地,可谓民风和乐,蕴含有盛世全部的姿态。京洛之南,有一望景台曰“鸣鸾阁”,而其上更刻有白乐天的诗句: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寓有山河华章共谱、海晏河清之意。
如今辰国则为何氏之族当权理朝:开国之君“嵘帝”好征战四方,待其处耄耋之年,其国土已可与百年大都瀚国相当;嵘帝于辰国泱泱大地中长眠,而其子也不负众望,延续其父崇武之精神,一举降服北狄众族,并立志进军西部,称霸西戎。但奈何西戎各族早已有瀚国暗中相助,以致其子终未能遂愿。
而“西戎”,也便成为辰国历代君王魂牵梦索之地。
终,多年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