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
汉床上的面生女子,心中便猜测是谢滢,如今谢老夫人介绍,叶宣便正眼打量着谢滢。
谢滢长相酷似其母大夫人赵氏,只是眉眼间,还要比赵氏再美上三分,看上去应当比她大几岁,应当是双十年华,身上一件香叶红海棠纹的蜀锦衫裙,头上戴着金累丝嵌红宝石芍药形步摇,俨然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
“我可听说过三婶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得了。”谢滢嘴角带着笑,抬眼看向叶宣,出声道。
谢滢并未站起身,向叶宣行晚辈礼,叶宣也未曾计较,微微笑了笑,便坐在了锦杌上。
谢滢是晚辈,却能与谢老夫人,共同坐在罗汉床上,想来是家中得宠的,毕竟谢老夫人没有女儿,孙子辈也就谢滢一个姑娘。
谢老夫人见谢滢未有向叶宣行礼,微有不悦,但见叶宣没有计较,反而大大方方的坐下,心中不禁对叶宣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叶宣落座后,人便到齐了。
紧接着,谢老夫人便与谢滢话起家常来,叶宣对于谢滢,知晓不多,只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原是前段日子,谢滢的夫君褚则风休沐,便带着谢滢去了庐阳府,游玩了些日子,前日刚刚回到玉京,今日,谢滢便带着从庐阳府带回来的特产,来看望谢老夫人。
聊了会儿家常,谢滢便提议打叶子牌,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谢滢便将目光看向了一言未发的叶宣,“三婶,可要试试?”
“不……不了,我玩得,不好,看着,就行。”叶宣笑着回答道。
谢滢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叶宣,劝说道:“这还没玩呢,三婶怎就说自己玩得不好,这叶子牌玩的好坏,也不是自己说了就算的,来一局,自然高下立见。”
谢滢说到这里,叶宣若再不答应,岂不是拂了谢滢的面子,也扫了大家的雅兴,只得出声道:“那……那好。”
得到叶宣的肯定回答,谢滢扭过头,看向谢老夫人说道:“祖母,您也一起。”
谢老夫人笑着摆手道:“你们年轻人玩吧,我老婆子瞧着就成。”
谢滢闻言,对着谢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才不老,况且,我许久都没有和祖母一起玩了,难不成,祖母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啊?”
谢老夫人听罢,指着谢滢说道:“就数你嘴甜,我看你是想挣,你祖母的银锭子呢。”
谢老夫人话音刚落,二夫人孙氏便想自荐一起,却不料被大夫人抢先一步开口道:“母亲,你就和三弟妹,滢姐儿,大郎媳妇一块玩吧,我和二弟妹在一旁观战。”
大夫人赵氏是谢老夫人挑中的儿媳,这些年来,婆媳关系也最为融洽。
赵氏也明白,谢老夫人嘴上虽然说着自己年纪大了,可这心里还是不服老,喜欢和年轻人待一块儿,这样便觉得自己个儿,也年轻了不少。
这也是赵氏安排谢老夫人和屋子里最年轻的三个人,一起玩叶子牌的原因。
谢老夫人听罢,果然连连点头。
二夫人孙氏却在没人看见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赵氏自己装大气,不玩也就罢了,说话还将她一同捎上,要不然,她若下场一起玩,定然狠狠赢叶宣一笔银子。
谢滢扶着谢老夫人起身,众人转移到紫檀木八宝纹的桌子上。
谢老夫人与大奶奶李氏相对而坐,叶宣与二姑娘谢滢相对而坐。
而观战的大夫人赵氏和二夫人孙氏,不约而同的让人搬了鼓凳,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谢老夫人身旁。
几局叶子牌下来,叶宣一局未赢,身上的荷包都瘪了,谢老夫人、大奶奶李氏、二姑娘谢滢都赢了不少。
姜还是老的辣,这三人中,还是谢老夫人赢得最多。
谢滢捏着手中的荷包,望着叶宣,笑道:“三婶说自己玩得不好,还真不是自谦。”
谢滢那荷包里的银子,基本上都是叶宣输过去的。
叶宣听罢,只是笑了笑。
谢老夫人尽了兴,便让众人各自回去了,留下谢滢说体己话。
“滢姐儿,一会儿在祖母这里用午膳。”
谢滢闻言,搂着谢老夫人的手臂,撒娇道:“祖母就算不说,孙女也是要留下的,福安堂小厨房做出的膳食,孙女已是许久未吃了。”
谢老夫人拍了拍谢滢的手背,说了一声:“好。”
随后,又一脸正经的问道:“滢姐儿,你素日是乖巧懂礼的,怎的今日先是未给你三婶行礼问安,而后又拿话激将,让她难堪呐。”
谢滢闻言,松开了搂着谢老夫人的手,出声道:“她还比我小三岁呢,我叫一声‘三婶’已然够勉强的了,哪里拿的出脸给她行晚辈礼,再说,孙女也没有拿话激将,只不过,是想和三婶切磋一下牌技罢了。”
谢老夫人一双慧眼如炬,出声道:“你别避重就轻,你不行礼,分明就是给你三婶下马威,激将她玩叶子牌,就是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