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发作
。
宁珏还在伏案翻看公务,冲石斛点了一下头,问道:“如何?”
石斛正了颜色,略微放低了声音,“殿下,确实查到了,但似乎有一些意外。”
“哦?”宁珏闻声顿住,抬起头,“什么意外?”
石斛走近了些,将调查到周万里的事仔仔细细与宁珏说了,还提到了颜子真也在探查这件事情。
宁珏顿时脸色一凝。
石斛并不清楚当初姜老讲的定北将军的丈夫,抱着婴孩死于战中流箭之事,可宁珏知道。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宁珏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却听到川乌在门外一声短促的呼喊——
“殿下,出事了!”
两人顿时一怔,石斛立刻转身打开书房的门,却见川乌架着一个瘦小的侍卫闯了进来,那侍卫脚下几乎脱力,低垂着头,垂在身旁的那只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包袱,全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宁珏腾地站起身,胸中血气涌上头,声音急切,“阿清!”
姜以清被川乌架着,勉强还能站着,痛楚已经令她麻木,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上一世,关在冰冷的地牢之中,被姜以生鞭笞火烙的日子。
这点痛算什么,跟上一世比起来还不如雨点子大。
姜以清缓缓抬头,视线有些模糊,但能依稀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两三步就奔到她的身边。
她嘴角微动,勾起一个浅淡的笑。
是了,这一世她有同伴,不会再在地牢中与狱卒作伴了。
将虚弱的姜以清递交到宁珏怀中,川乌有些手足无措,指了指姜以清的手,“殿下,她手中那个包袱握得太紧,属下本想取下来帮她拿着的。”
宁珏将她扶到榻上靠着,一向云淡风轻的眼神中透着丝丝慌乱,姜以清上半身的墨色外裳几乎半边都被透湿,他伸出手碰了一下,竟是鲜血淋漓,一时竟不知从哪里检查她的伤口。
“石斛!去喊太医!”
“……等等——”
姜以清似乎还不太清醒,只下意识喊住了石斛,却也没继续说什么。
宁珏紧皱着眉头,伸手握住她手中的包袱,温声道:“阿清,现在安全了,你先松手好么?”
温声软语中,姜以清缓缓回过神来,手指轻动,包袱交到了宁珏的手中。
她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终于清晰几分,声音晦涩:“不要喊太医,我无事,还是肩膀的旧伤,我自己撕开的。”
几人皆是怔住,川乌立马回过神来,转身去取伤药。
姜以清眼神无声落到宁珏手中的包袱上,他见状立刻打开包袱,从中抖出那枚假兵符。
石斛面露震惊之色:“这是……定北兵符?!”
宁珏很快反应过来:“是假的那枚。”
“嗯。”姜以清声音疲惫,“是丽妃……她借姜家之手给我的,逼我带进坤仪宫。”
“她竟真的给你下了蛊。”
宁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几分,手中兵符紧紧攥住,尖锐的翎羽几乎要刺穿他的手心。
一点冰凉碰到他的手,宁珏低头,姜以清伸手抚上他的拳头,毫无血色的唇还带着笑意,眼神平静,似乎在宽慰他放心。
“殿下!”
川乌飞速窜进屋内,一手握着伤药的瓷瓶,一手还提溜着一个小少年。
橘白正蹬着两只小短腿,气极败坏,“川乌!放我下来!”
川乌老老实实将他丢到榻前,橘白这才看到面色惨白的姜以清,他吓了一大跳,顾不上跟川乌怄气,姜以清配合着他勉强扯开外裳。
石斛面不改色回头,拉着川乌先在房外等候。
橘白三下五除二给她的伤口上了伤药,又细细包扎好,稚嫩的脸上皱出一个严肃的眉头:“阿清姐姐,你这伤一定要养好了,这次二次撕裂,再弄不好要感染的。”
“我知道了,多谢你,橘白。”
橘白又给她把了脉,思索片刻,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他偏头对宁珏道:“公子,您之前让橘白去询问关于南苑蛊毒之事,橘白已大致弄清了。”
姜以清接过药丸,就水服下,很快便觉胸中温暖,伤口处的痛与痒也缓解了些,身体中那股被操控的躁动之意也平静了下来。
橘白才接着讲道:“南苑蛊毒基本无解,此药也只能暂时压制住你身上的蛊毒。”
“那该如何才能解蛊?”
“若要解蛊,还是得抓住那下蛊之人,杀死她手中的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