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两响上天堂(四)

虎说得直白：“事实上我们也是第一次和非能力者合作，你的体质未必能够经受住五级能力者的一击。事实上，你现在还能勉强站着，就是件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可能现在还能站着，等会就倒地气绝了。

顾皎听出她话里的未尽之意，不由一噎，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想的不无道理。

要不是痛得不行，她自己都想摸一摸受伤的位置，看衣服下面的皮肉是不是都已经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爬山虎摸了一下耳边的通讯设备。

“哈莱，申请立即安排专业人员对顾皎进行治疗，她刚才受了五级能力者的重伤，现在状况可能不太好。”

哈莱一惊：“我立马安排，怎么会有五级能力者？”

“是彭别开，这些随后解释，我们现在收尾，争取以最快速度赶回基地。”

“好，我会安排好一切。”

话毕，维希也不想再拖下去，他抬起手上的镭射枪，正准备立马解决曲何，却被顾皎叫住。

“等、咳咳……等一下。”

刚一说话，腹腔中的血就顺着气管涌出，她捂住嘴，却顾不得擦。

她方才突然就想到了一个更加稳妥的方式解决问题，还能为她们争取更多的主动权，曲何留着还大有用处。

曲何一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他虽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又不是无知无感，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死亡的恐惧令他瞳孔大张。

骤然听见这声，他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奋力瞪大眼睛，脸上青筋爆起。

顾皎稍缓和，竭力平稳气息：“曲何，给你一个机会，要么现在就和彭别开一起去死，要么——”

她靠着爬山虎欲要探身上前，爬山虎反应过来，操控能力将曲何拖拽到近前，使他的头顶正抵在顾皎的鞋尖。

顾皎心里松了口气，微微垂目，这个视角果然轻松多了。

放在曲何的视角，只见顾皎没什么情绪的双眼落在他身上，仿佛看着一个死人一样，还微微弯起了嘴角。

“要么你来坐彭别开的位置，继续活着往上爬。”

这句话说完，在场四人各是一惊，曲何更是瞪大眼睛，就连已经被体内疯狂乱蹿得长波放线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彭别开也在震怒中瞪红了双眼，胸腔发出嗬嗬的响动。

顾皎不等反应，轻抬鞋尖抵住他的额头，意味不明道：“死，还是生？”

阴影盖住了他整个面部，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但他的眼睛却乍然亮起来，五官看起来都有种诡异的僵硬。

显然，他已有了答案。

爬山虎忍不住暗啧一声，也多了点兴味，确认顾皎情况还好，顺势解除对曲何的控制。

有她盯着，不怕他整幺蛾子。

曲何整个人都沉浸在狂热的兴奋中：“生！生，我、我愿意，我什么都能替你们做……”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已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支配权，所有的话几乎是颠乱着、不假思索地从身体里喉咙里争先抢后脱出，甚至下意识地握住了顾皎贴着额头的鞋尖，姿态谄媚而笑容瘆人。

“我不想死、我想往上爬……”

顾皎稍有嫌弃地撇开他的双手，他又贴上来躬身蜷缩在她脚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

这样还差不多。顾皎满意地轻抬下巴，微微扬起嘴角。

“张岩对你有救命之恩，堪比你的再生父母，但是他发现彭别开和黄一刀的私下勾结，被彭别开灭了口。”

随着她轻描淡写的寥寥言语，曲何的眼睛越发璀亮起来，甚至支起上半身，似乎这样就能听得更清楚更明白。

“你忠心耿耿，假意投诚，甘愿蛰伏收集证据向谢兴发告发一切，却被彭别开发觉。”

“是、是，”曲何不禁双唇张开，扬起手臂，“我是为了双响帮，是为了我们锣区……”

这副样子颇有些滑稽，顾皎似笑非笑。

“彭别开和谢兴发死搏，前者重伤被黄一刀的人救走，后者被彭别开预先下了毒，如今也死了。这个理由合适吗？”

“合适、合适。”

曲何的脸上笑意浮现。

“这些都交给我来做，我会做好的，一定会的。”

这可是他的投名状，是他往上爬的绳子，必须死死抓牢，做到最好。

事情了，顾皎满意点头，走之前，又提醒他。

“那些花招可不要耍给我看。”

曲何的视线撞进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哪怕她此刻唇边带血，面无人色，却有种令人心颤的笃定，好像被她锁定就无处逃身。

“你猜我怎么知道你们那些事的？”

顾皎抛下一句似是非是的话便要走，却被曲何抓住裤腿。

他露出笑脸，显得小心翼翼，又格外大胆直率。

“请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