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黑市店小二第五天

休憩放松的最根本愿景。

她哀怨地蹲坐在角落里，开始难过自己白天的贪婪。对着小乔睡颜上的眼下乌青，她也后知后觉忏悔起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被闹钟吵醒的小乔刚艰难睁开眼，就被蹲坐在他旁边直勾勾盯着他咬牙的顾皎吓了一大跳。

他年轻的心脏发挥了强大的保护作用，让他还能大叫一声“我艹！”之后跳下床站稳。

“……小乔。”

顾皎脸色青白，声音虚浮，像是熬了整宿。

小乔猛拍胸脯才缓过来，刚醒就要对着她这样一张脸，吓得人睡意都没有了，又实在骂不出来，只能心有余悸地小声抱怨。

“我去、你搞什么？也不用这么拼吧…还熬通宵赶工…被叶辞知道了不还得说我剥削你呢……”

“小乔，我要请假。”

顾皎忍了很久才被一丝良知支配没有把他叫醒，一直等到闹钟响已经很不容易了。

“什么？不行！”小乔顿时一个激灵站起来，“你看看我这里多少的事情，请假是不可能的，你别想了！我一个人绝对会死掉的！你要是不想明天来店里给我收尸，你现在立刻马上就不要再说什么请假的事情了！”

说完还猛地捂住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会死的！”顾皎流下两条宽泪，一把抓住小乔的胳膊猛摇，“我真的会死掉的！”

“我才会死掉！”小乔睁大眼睛，恨自己没有一双会流泪的眼睛跟她一较高下，“你想想我，我才十二岁，冒着不能长高的风险加班熬夜，我真的会长不高的！到时候，就算不是熬夜猝死！我也肯定会因为被别人嘲笑矮而疯掉的！”

顾皎睁着泪眼，眼泪就像水、像瀑布一样往下流。

“你还可以活到长不高的时候，我就不行了，小乔，如果我不请假，我可能看不到今晚的星星……”

她可怜巴巴地举起皱巴巴的小纸片，上面写着她根本没开始的兑换物资收集清单，沾满了泪迹也不能模糊那些冰冷无情的数字。

“如果不把这些东西还上，我肯定今天就会被拉走，从这里划拉一道口子，把能霍霍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掏走！”

她努力垫高了脚，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肚腹上比划了一下。

“到时候，你就会失去一位勤劳能干的店小二，一个人面对堆成山的工作哭泣，到时候感叹没能好好珍惜我就晚了！晚了！”

没时间思考在垃圾星上怎么顶着风暴看星星，小乔一脸懵逼地看着顾皎手上的小破纸片，一时间都忘记如何组织语言继续完成反击。

沉默着听完事情原委，小乔的脸上已经挂满黑线。

他脸上的表情随着顾皎的讲述，已经从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难以理解，变成了无话可说。

“所以，你就这样忘记了？直到昨天才想起来？”

严格来说，不能说是她自己想起来的，也不能说是昨天就发现了的，而是距离截止时间不到十个小时的时候，才在邮件的提醒下想起自己背负的债务。

顾皎没脸申辩，忸怩地垂手坐在一边，神情说得上是小心翼翼。甚至在顶着小乔目光的情况下，还挤出了一抹罕见的心虚微笑。

“装傻充愣可不能让你在债主那里蒙混过关！”

小乔已经败给了事实。

他来回踱步，又看了一眼自己砸得歪七扭八的待退役闹钟。

“嗯，五点了，还有七个小时，还有救……什么！五点！”

顾皎心虚一笑，“我、我想着今天事情还是、还是不少的…你一个人还是要很久来的，所以、所以我就稍稍的调早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说着她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起来。

“一点点！”小乔感觉是气得两眼一黑的程度，“两个小时，你竟然说只是一点点！我谢谢你啊！”

但是现在生气也功夫跟她生气了。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顶的呆毛。

“算你走运！”

他大清早举着这张皱巴巴带着可疑痕迹的破纸敲开了一扇哐当作响的老旧卷帘门，顶着让人浑身刺挠的目光拖回了一袋哐当作响的废铜烂铁，回来的时候已经恨不得把顾皎的脑门敲得哐当作响了。

“真是服了你了，竟然这么没出息，就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居然哭成那个样子。”

小乔两个鼻孔喷气，嘴上不客气，该做的事情却是一样没少做。

“我一想到昨晚你蹲在角落里捏着张破纸哭哭唧唧两条鼻涕挂脸上的样子我就想笑，死的时候带进太空棺材里的那种好笑！”

他扬着脑袋，走出了大哥带着没见识的小弟的傲气。

顾皎给自己封好嘴巴，鹌鹑似的老实跟上，偷偷伸出手指算自己几天能还上这笔债。

这下好了，小乔变成她的债主了，他们就不再是纯粹的劳务关系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