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嘉特
了国家。为了我们将来的国家。我们不能在一伙人把国家拖向深渊的时候什么也不做,是不是?”
电话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我没有接,铃声停了,片刻后又坚持不懈地响了起来,我道了歉去接电话。
“西贝尔·埃德斯坦?”一个女孩的声音问道。
“是的。您是……”电话里声音变化很大,一时间没有听出是谁。
“是我呀,兰肯·霍恩嘉特。”
“原来是你,518。”一提到她,我首先想起的不是名字,而是我们的编号。
“无情的610!”她也笑了,“一出来就把我忘了。我今天上午到你威廉草地街的家,见到了你家的女仆,我费了好大力气证明自己是谁,她才告诉我的你这里的电话。”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而且我父亲又——”
从圣马乔丽出来以后,各种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竟然忘了和她的约定,一封信也没有写给她。幸好她来了,要是再过几周房子退了,她还以为我给了假地址。
“不用道歉,我也看到报纸了。”她说,“我怕太冒昧,才没有去葬礼,刚才只是一时激动,不是真的说你‘无情’。”兰肯放柔了声音,问我这些天怎么样,要不要出去约见一下,散散心。
挂掉电话,回头看毛奇小口啜着咖啡,和希尔德互递着眼神,好像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怎么了?”
希尔德手指在自己杯子上轻轻地敲着,见我终于等得着急,才说:“我想这个圈子并不大,你知道我父亲的这位朋友,他姓什么吗?”
“什么?”
“霍恩嘉特。”
正如希尔德说的,这个圈子并不大。当我和兰肯在蒂尔加藤公园见面时(希尔德也在场),兰肯说她以前就知道希尔德,只是那时她父亲和希尔德的父亲霍夫曼先生还不太熟悉,她自己也胆怯,就没有主动结识。
“我父亲是最近出狱以后,才和你父亲往来频繁的,”希尔德叹道,“他告诉我,人总是在经历磨难以后,才能认清什么人值得深交。”
“对了,40年的圣诞节,我好像在凯撒霍夫酒店见过你们,”兰肯问,“你们在党卫军的大厅里唱歌,是不是?我当时在旁边的小厅,和我哥哥在警察局的同事们在一起。”
“我们两个都没有唱歌,只是拿了蜡烛。再说,要不是被点了名,谁愿意唱那种奇怪的圣诞歌,一点点和平的祝愿都没有。”希尔德说。
兰肯敏感地意识到希尔德心态已经转变,不太愿意提起那件事,“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慢慢看清了真相。”她很体贴地说。
兰肯虽然性格温柔,但也不是胆怯的人,三个人很快商定了方案,以工人的名义把利维亚调到她亲戚家的服装厂去。
“如果她会做鞋子,就再好不过。”兰肯说,“我哥哥可以给她办理新的证件,把姓氏改成德国人的。”
“很好,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我们三个要去大吃一顿,庆祝新认识了兰肯,以及成功解救利维亚。”希尔德一拍手。
后来,兰肯私下又对我说:“你知道吗?艾美尔——也就是103,你记得她吗?我出来以后,也曾经想让她去服装厂的,原本圣马乔丽也同意了,她本来手艺就很好。但是没想到,最近她病了,卧床不起,就没有成功……”
“过几天我们去看看她。”我说。
“可是以什么名义去呢?”兰肯问。
“你记得伯格曼吗?她一直希望给自己孩子转个更好的学校,因为他的孩子在原来的学校受到同学的欺负,我想可以从这里入手。改天把她约出来,谈一谈这件事。”
兰肯望着我,“你怎么知道她想给儿子转学?你见她的机会,比我还少呀!”
“是……带我出去的那个党卫军军官闲聊时告诉我的。”
“帮你找回绿色皮包的那个党卫军吗?他看起来并不凶狠,还很机灵善良的样子。”兰肯说。其实我指的是海因里希,但她想到的却是雷德。
不过谁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个信息只是我刚刚“灵感”发作,跟他们两个都全无干系。
后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我给伯格曼的儿子做了心理评测,表明他有一些阅读障碍,希尔德帮孩子重新联系了一所更好的学校。
伯格曼千恩万谢,带我们去探望艾美尔。她还用着我那个绿皮包,只是见我时有点不好意思,用一只大手捂着包走路。
艾美尔的身体并不是很差,我们去时她如常正在缝纫机上给一件衣服上袖子。看到我时盯了我一会,看样子是认识我的。
“610,你的家人不会来接你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