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青羽刚要踏上甲板,忽觉左方一阵劲风袭来,将她斗笠掀开,她反应极快,左手一抓,顺势一扭,身旁之人腕骨便咔嚓一声断了。
斗笠掉下的瞬间,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女道士的脸,清冷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清辉,有如月光落入清泉,泛着星光与涟漪。他呆怔片刻,忽觉手腕剧痛,待反应过来,便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
话说这柳慕宇,便说败于令狐渊之手,倒也罢了,但他何时被一个女子这般压制,他家世显赫,在尧光山便如那小霸王一般跋扈,再者相貌俊朗,不知有多少女子倾慕于他,他听奉承话听惯了,被人亦青睐习惯了,何时遇到过如此强悍的姑娘。
偏这时令狐渊‘扑哧’一声笑了,彷佛在嘲笑他又断了腕骨。
他是又气,又急,又羞,连青羽眼睛也不敢看,便红着脸气呼呼的回了船上屋子,一个人待着去了。
清风朗月,水波不兴,亭台之外,风铃叮当。
三人举杯对饮,一番交谈下来,才知这金玉门二位亦是要前往帝都山参加灵云阁选拔。
灵云阁有规定,参加选拔的弟子,年龄需在十三岁至十八岁岁之间,柳慕云今年二十有一,已过了年纪。金玉门生意遍布天下,富可敌国,此次他主要是去东海处理生意上的事宜,顺便送其弟柳慕宇去北海参加入门选拔。
“令狐兄,你与叶姑娘,是如何认识的?”
青羽心中想过许多解释之词,却不料令狐渊抿了一口酒,只淡淡回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若有机会,再向柳公子说道,可好?”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说,柳慕云也不好再问,只能笑着答好。
其实大部分时间,青羽都在埋头吃饭,偶尔碰一碰杯,这金玉门大公子对令狐渊明显对她有兴趣多了。他表现的太过于殷勤,连青羽也品出些门道了,她举了酒杯,嘴角含笑,瞥了令狐渊一眼。
令狐渊冷冷瞪了她一眼,继续与那柳慕云说话,态度客气但疏离。
“时候不早了,多谢柳公子款待,令狐这便退下了。”说完将折扇一收,起身告辞。
青羽并未立刻回房,她在甲板上吹了会儿风,待要进房间时,看见令狐渊倚在门上,还在与那柳慕云说话。她二人房间相挨,但她可不想这会儿过去坏了别人的气氛,便停住脚步,等他们说完话。
只见令狐渊神色冷淡,一脸的不耐烦,那柳慕云瞥见此神色,知道自己硬要待着也是无趣,便只能悻悻离开了。
“看来这金玉门大公子,似乎对你很感兴趣。”青羽边开门边揶揄一笑,她虽常年待在浮州山,但几乎每月都会去浮州镇,所以这种事,她见的倒也不少。
“闭嘴!要不是你毁了我的船,我何以需要应付他?”令狐渊眼看着有了怒气。
“令狐公子,你别生气,为了您的千秋大计,您不得不牺牲色相,暂时委身于此,要不我们怎么到达帝都山呢?”
“你…”令狐渊伸手要来抓她。
青羽一闪身赶忙进了屋子,将门锁上,在屋内闷闷笑了起来。
令狐渊一想到那柳慕云的脸,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一阵气堵,却也无法,只能转身进了房间。
船上的气氛很微妙。那柳慕云整日在令狐渊面前献殷勤,但见了青羽,则是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客套与隐隐的探究。柳慕宇见了令狐渊,会立刻怒发冲冠,拂袖而去,而令狐渊与青羽,私下便是互相谁也不待见谁。但最奇怪的,当属那柳慕宇见了青羽,便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每次在船上遇见,便低了头快速逃开了。
青羽实在摸不着头脑,怎得见了自己就跑,难道是怕我再揍他一顿不成?
就这样,海上日出日落,将近二十余天,便到了帝都山附近的天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