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的第八天
能看出来他昨晚过得很滋润,被我敲窗的时候,好久才来开,拉我进房间还动作飘忽。
我坐在他的窗台上,没下来,但没忍住打趣母子重逢,昨晚他看起来过得不错。
阿贾克斯抓抓头发,睡眼迷离:“娜塔莎,下来吧。”
“我很快就不能再和你见面了,阿贾克斯。如果你要见我,就只能来愚人众里当兵了。”我又不听他的话,自己说自己的。
少年人也习惯了。
相比起一个无所不能的奇妙存在,他更把我当成一个性子古怪的妹妹。
“你要去愚人众做什么?”
“有人要给我治病。”我平静的说,“或者说续命。”
他不明白,只是仰头看着我。
从这个角度,在他眼中的我有些模糊了。难以看清相貌,难以听清声音,只留下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像是一团叶子,随时会在他手中飘散而去…更像是一棵扎根在虚无中的树,只能窥见其存在,不能真正接近,因为只是一团影子。
现在的影子在做什么呢?
少年人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
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没有睡醒…明明他印象里,很久之前还是不停重复的枯燥人生,无聊的冰钓磨炼心性。
但是那天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站在河边的女孩,他只是上去问了声“你也是来冰钓的吗”这场梦就开始了。
那么这是梦境的高潮,还是只是一个转折?阿贾克斯又说不上来了。
他仰着头望着我,忽的伸出一种烦恼:“你能不能别离开我身边。”
说的好直白,我惊讶的望着他,晃了晃自己的腿,又笑眯眯的弯起眼,如同孩童一样天真烂漫:“不行。”
笑起来是很有杀伤力的。
阿贾克斯瞧着眼前金发碧眼的女孩儿笑,他其实很喜欢那双璀璨的蓝色眼睛。里面带了点翡翠的绿色,像是冰河之中倒映的极光,寒冷中惊艳的美。
这美要消失了,他想到这更头疼。
谁不喜欢漂亮的事物呢?
三个月来一直都是他在养着、喂着的,那就该是他的,她又想到哪里去,愚人众?交给国家也不行,这是他养的。
阿贾克斯就对我伸手:“娜塔莎,你下来吧。”
“别去愚人众,是我错了。”少年人说,眼睛还是那样的认真,“你没有生病,留下来做我的妹妹就好,妈妈说什么都答应我,你不用担心。”
他的蝴蝶,他的幻梦啊。
快点下来吧,落到他的怀里来,把一切的有趣都带给他吧,金灿灿、绿莹莹的…
阿贾克斯在等他的蝴蝶。
我在等待抓住蝴蝶的人坐不住。
还未等我有所动作,窗外便突如其来的撒下另一片阴影。
身躯轻飘飘的,仅是一瞬,我便感觉到有人将我拦腰抱起。女性把我拉入怀中抱紧,轻而易举的抓走了少年人的蝴蝶。
阿贾克斯顿时站起,他们隔着窗子对上视线。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愚人众的执行官,但是第一次,他就感受到了那冰凉又寒冷的感觉。
女人怀里的女孩抓着她的脖子,笑问喊着她的名字。她也柔声应着,可望着楞神的阿贾克斯,那下垂的眼睛里满是嫌恶。
她似乎看出来了。
这么远的路,她放养的小蝴蝶只是来见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类男孩,她因此感到不值。
咯噔一声。
少年人意识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
阿蕾奇诺将我带走了,并没有迟疑,她将我带入愚人众,我再未回到原本居住的壁炉之家。
她安排我做她的娜塔莎,纯良乖巧,那么我就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待在她的身边就好。
但是我得活着。
她已经发现了我的呼吸,发现了我的心跳,意识到了我想要拥抱死亡。
女人得阻止这些,她迫切的希望我活下去。她也明白了我不是一个真的一无所知的孩童,这并不是单纯的长得像,我和她记忆中的人本就是同一人。
她把我送给了什么人。
那个人会给我“治病”,那个人我也记得,因此在看着阿蕾奇诺问我时,更加忍不住笑了。
我最喜欢晃动着自己的脚,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摸着半跪在我面前女人的脸。
“阿蕾奇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重复,永无止尽的重复。
她还是和那个记忆里的一样,喜欢伏在我的肩头,喊着我Q,这样望着我。
高塔上仁慈的祭司,还是稀奇古怪的不老魔女?
阿蕾奇诺眼中的我是哪一个我?或者其实她认为这全都是我,这个年幼的我也是我,她在和我一样寻找拼图吗?
拼凑我、组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