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泣露(2)
妖怪在城里,监妖司是死的吗?”
“也是……说起来,京都的大官是不是要来了?”
“是啊,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赵瑜听着他们说起京都的大官如何如何,觉得没趣,给赵瑾夹了一筷子菜:“这个天气也没法逛了,吃完我们去找个客栈。”
赵瑾闷闷地“嗯”了一声。
雨天放弃赶路的人不在少数,许多客栈都满了,赵瑜带着赵瑾在百越城里转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家还有客房的客栈。
这家客栈看起来甚至比别的住满了的客房都要好,匾额上写着商号“和德客栈”,只是掌柜恹恹地,像是不太在乎生意。
赵瑜敲了敲柜台:“要两间上房。”
赵瑾在后面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姐姐,不用浪费钱。”
赵瑜也小声说:“没关系。”
掌柜抬起眼,只见是个二十来岁的未出阁姑娘,衣服料子是本地的越锦,看起来很温和无害。掌柜问:“外地来的吗?”
赵瑜笑了笑:“是啊。”
掌柜点点头,没再问别的:“那我带你们看看房间。”
“对面是怎么了?”赵瑜一指门外,“出事了?”
赵瑜一早就注意到和德客栈的斜对面也有一家客栈,只不过被官兵把守着,不让人进。
“昨天夜里出了命案,是这半个月的第四起了。都说是吊死的,不过姑娘放心,官兵查案影响不了我们这里。”掌柜眉毛都扭在了一起,很担心赵瑜会不会转身走人。好在赵瑜没说要走,只是点了点头,就催促掌柜带他们去看房。
两间房正好临街,推窗可以看见对面客栈的大门,一大堆官兵进进出出,各个表情凝重。赵瑜安顿好了赵瑾,就回到了自己房间靠着窗边饶有兴致地看那些急匆匆的衙役。
窗棂边忽然探出个青色的三角脑袋,顺着窗爬到了赵瑜的手边。赵瑜瞥了它一眼,让它爬到自己手上缠着,一人一蛇一起看起了衙门查案。
街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车声,一辆马车停在了对面客栈的门口。赶车的是一个穿黑衣的衙役,他先下车,从马车后搬了个车凳,车帘被拉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一身宝蓝色广袖长衫的男子,长发只束了一半,束发的发冠上嵌了几颗宝石,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背影颀长,如同萧萧而立的青松。
客栈里有个人急慌慌地出来迎,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走进客栈,看不见踪影了。
赵瑜又看了一阵,那穿着宝蓝色衣衫的男子好一阵也没出来,她觉得没意思,便低头跟手上的小蛇说:“不过让你一个人睡一间房你就不乐意了,阿瑾,你还是小孩吗?”
小蛇顺着墙落到了地上,不断拉长变高,变成了赵瑾的样子,赵瑜从包袱里扯了一件外衫给他披上。赵瑾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地嘟囔:“我本来就是小孩。”
赵瑜听见了他这句话,失笑道:“那你今晚要跟我一起去监妖司吗,小孩?”
*
“死者就是在这间房里死的?”身穿宝蓝色长衫的男子摇着一把折扇,问到。这人正是从京都远道而来的陆怀远,他心里有个小算盘记着何昭瞒而不报的事,一到百越府衙直奔监妖司,知府准备的接风宴也不吃了,非得在饭点来现场一探究竟。
何昭跟在这位年轻上峰的身后,心里叫苦不迭,并不是他有意瞒报,这件事本来就是官府的案子,本来就只是几起普通的命案。知府自己破不了案,还在奏折里甩锅,硬把隔岸观火的监妖司拉下水。
何昭心里痛骂百越知府祖宗十八代,脸上却还带着对陆怀远奉承的笑容:“是的,死者名为毛乐圣,是来百越参加解试的贡生。”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下房,屋内的程设都是非常简单,又小又挤,一眼就能看完。
陆怀远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又点了一个人:“王推官,案子是你负责的吧,死者是怎么死的?”
一人自陆怀远身后越众而出,指着屋中央的一块空地说:“回大人,死者毛乐圣,男性,永安十一年生人,二十四岁,越州曲县人,今日早晨卯时三刻被店小二发现的,初步判断是缢死,凶器是死者的腰带。”
“初步判断?”
“具体情况还得仵作验过才知道。”
“那其他几起案子呢?”
“从六月十七至今,一共有四起。六月十七在西十四坊甲七号发生了第一起案子,死者夏同光,男性,永安元年生人,三十五岁,越州香镇县人,做布料生意,家中有一妻两妾一儿一女,两年前举家迁至百越,六月十七日午时三刻,在洗脸盆中淹死,六月十七日申时许被家中丫鬟发现的。
“六月廿七,东七坊丁九号,死者一姚华茂,男性,永安十三年生人,二十二岁,百越本地商贾姚政宇的儿子,六月廿七酉时死亡,乃自己用簪子穿百会穴而死。死者二春桃,女,永定三年生人,十五岁,籍贯不祥,是姚华茂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