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为了送张祯上梁山,曹正还特地重新操起老本行,杀了一头猪让姜兰煮好,还装了两大坛酒,供张祯一行人在路上吃。
张祯问了姜平年龄,原来只有十六岁,只比锦儿略大,便将他当做弟弟看待,平时让他跟着锦儿。
从青州出发,行不到几日,便来到了济州地界,这梁山泊是济州管辖下的一个水乡,自五代开始,黄河三度决口,河水都倾泻到梁山脚下,和古巨野泽连成一片,方圆八百余里俱是一望无际的大水泊。
而梁山便成为水泊中央的一座孤山,据此天险,易守难攻,因此王伦、杜迁、宋万三人在那里聚集了七八百个小喽啰,打家劫舍,官兵一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水泊旁边都是一片芦苇,风吹过时萧萧作响。张祯记得王伦手下一个小头目叫做“旱地忽律”朱贵,在水泊旁边枕溪靠湖的地方开了家酒店,专门探听来往客商的消息,于是就带着大家绕着湖边找小溪。
终于找到一处山涧清澈,直接注入水泊,溪边果然有一处酒楼,被碧绿的柳树团团围绕着,是个临湖两层建筑。
张祯点了一些酒菜,走上二楼挑了湖景雅座坐下,只见那白墙壁上还留着林冲的墨宝,一共是八句。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篷。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姜平嘴甜,还未见到林冲便跟着曹正叫上了师父,此时赞道:“这可是师父当初题下的诗?”
张教头上前看了:“是我女婿的笔迹。”
姜平便对张祯说道:“师父好气魄。”
张祯点了点头,不予评价,看过水浒的都知道,林冲最后中风偏瘫,在六和塔病逝,曾经的豪气凌云,到头来倒是应了“转蓬”两字,成为一场空。
但想了一下自己穿越到这水浒世界,不也是稀里糊涂被系统绑架上的梁山,不知道今后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原来在现代社会里报效国家的理想抱负,也全然没了着落,顿时就和当年那个刚从草料场风雪夜孤身一人的林冲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这么想着,张祯也问酒保要来笔砚,在林冲的诗旁边提了首打油诗:
“水泊岁月长,天高皇帝远。功名有何好?国破全没了。”
姜平看完大惊失色:“哥哥你这是首反诗啊。”
张祯原本是为了吐槽宋徽宗末年的靖康之耻,不过在不知道未来将发生这一事件的人看来,这首诗倒好像是她要造皇帝的反一样。
“我随便写着玩的。”张祯说道,“都要上梁山了,反诗算什么?”
正说话间,就看到一个穿着褐色袍子的人走了过来,拽住张祯的袖子说:“现在的人越发大胆了,一个个都来我这酒楼墙上提反诗,我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放开我哥哥,不得无礼!”姜平连忙上前来将那人拽开。
张祯倒不以为意,笑着反问:“这位哥哥不是已经造反了吗?还在乎什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朱贵大掌柜。”
朱贵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张祯忍不住装了一逼:“我掐指一算,算出你的名字。”
“你别诓我了,莫不又是柴大官人又荐了人来?”
“看来柴大官人没少往梁山塞人啊。”张祯笑嘻嘻地说,“不过我不是他推荐来的,我是你们梁山上林冲的亲眷。”
“原来是林头领的家人。”朱贵挠挠头说道,“想当初还是我接他上山的,只是没听说他有家眷啊。”
张祯心想林冲在梁山被王伦排挤,屁股都没坐稳,朝不保夕的,当然不会提及远在汴梁的家人了。不过嘴上却说道:“你替我传信过去梁山便知真假。”
朱贵于是招待他们白吃了一顿,带着他们来到湖边的水亭,朝那茫茫水面远处射了一支响箭。
不多时只见从那芦苇荡中开出一艘小船,来到水亭旁边,朱贵带着张祯等人跳了上去,小喽啰摇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一片水边沙地。
朱贵介绍道:“这里是梁山的入口,叫做金沙滩。”
梁山面积不小,金沙滩后面的山上都长着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走进去遮天蔽日的,朱贵带着几人拾级而上,路过半天的断金亭,往右拐了个弯,才看到梁山的第一道关门。
张祯抬头看时,只见关上摆着擂木炮石,关前摆着各色武器,有好些小喽啰在关门前来回巡逻,那关前还有两个竹子搭的箭楼,上面各捆着一具森白的骷髅,看起来不知道真假。
正中的关门口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骷髅牛头,悬挂着红绸子,牛头后面竖着一块石匾,上书“水泊梁山”四个大字。
朱贵上前和小喽啰们说了几句,他们将大门徐徐打开,迎接张祯进去。
这梁山也和二龙山一样有三座关,但气势规模上远胜二龙山,进关后夹道都摆着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