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
和我哥处在同一个世界?”
“嗯,可以这么理解。”
他又问:“那我哥,也放弃了临安的一切,放弃了我?”
“那我不知道啊,你得自己去找答案。”
“怎么才能找到呢?”
“你得先离开这里,离开你所熟悉的环境,然后才能找到你所追求的答案。”
“离开才能找到答案吗?那要怎么才能离开?”
“这个嘛,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苏眠打起了马虎眼。
“不是你刚刚不还说要帮我嘛,怎么现在又吊人胃口了。”
“你先准备着吧。”
“准备什么?”
“就按照你平时的生活习惯正常生活呗。”
“这叫准备?”
“好好活着不就是为未来做准备嘛,放心,过段时间会告诉你怎么去做的。”
······
回家路上,苏眠叼着路边拔的狗尾巴草的草根,晃荡晃荡着和系统闲聊:“统啊,你觉得一个人存在于这世间,是活着好呢,还是活着好呢,还是活着好呢?”
系统笑,“你这有选项吗?”
“当然有啊,你看啊,”苏眠给他比划,“我们拿这些车作比,这第一个活着啊,就是咱们说的,像铁路上疾驰的列车一样,就按着所有既定的轨迹,穿越疾驰在每一条划定了方向的道路上,不去管什么旁边的小汽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去规划去想什么路线,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油箱满没满,需不需要加油,就平静地待在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第二个活着呢,”苏眠把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把头部毛茸茸的部分团成了个圈,首和尾都卡在一起,“就像这狗尾巴草连在一起似的,有上有下,拿个玩具车放在这样循环的轨道上,只要在关键时候给这车施加一点点力气,这车就能一直转啊转地开下去,虽然有时候受些推力限制,但这车可以去想些什么,也可以什么不想,反正时间很长,看都看不到头,它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怕自己活不长。”
“······”系统默然。
“这第三种呢,就是我们身旁这小汽车了,”苏眠停下脚步,把卷曲的狗尾巴草又插回泥土里,一阵风吹过,可以从汽车后视镜里看见它冲着人们摇啊摇,“这车啊,自由、便捷、快,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不用像坐火车、坐飞机那样抢票,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有班次、错过了时间怎么办,只要它这车还是完好的,发动机能运转、轮胎有气、油箱里头油还是充足的,就不用担心其它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就是一点不好,再好的车啊,这一天到晚奔波都会劳损,这寿命就会变得很短。”
“统啊,”苏眠问,“你说,这三种车,如果要人选的话,大家都会选择成为哪一种车呢?”
“我不知道,”系统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或许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
“对啊,”苏眠手一拍,“你这不是想得挺通透的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那每个人也有自己想要的活法,我们又不可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别人想要什么所有的决定和选择只有自己作出才算得是圆满,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
“小孩都长这么大了,自己以后得人生轨迹就让他自己去决定呗。”
“他或许会后悔。”
“后悔就后悔呗,反正是自己作出的决定,你总不可能帮他把一辈子谋划好吧?再说了,你看看这小孩,你真的觉得他想要一辈子留在这个不断循环的世界吗?这道理我都懂。扬了你的伞吧,外面放晴了。”
系统沉默了,他操作控制面板,第一次打开这个世界尘封已久的过去,那是一段段不断重复着、把人的希望一次次碾碎的“故事”。他一直不肯面对,骗了自己好久,时光回溯到最初的起点,他仿佛能够看到那个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小小身影,那个身影眼睛亮亮的,喜欢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他,让他没有办法对他说出什么斥责的话语,也没有办法把过去的一切不幸找个理由归咎于他身上。
两个不幸的存在从诞生时就被命运紧紧地绑在一起,从此血浓于水,琐事都会思虑到另一个。打心眼里说,他们都希望对方可以各自安好,这或许是一种,源于血缘的羁绊?谁也说不清。
但是现在,他决定把一切都交还给许朝白自己决定了。
虽然这决定可能是生命倒计时的开始。
“我准备告诉他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和他说明。”
“好嘛,这才是我们原本冷静理智的主世界第一系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