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红霞竞相动,两道愁光落目中
于不再声声哀求,柳林路又沉沉地吞了口气,走进屋里去了。他刚要坐下,却听到门内处,女儿低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是如此,思儿也不再强求。这次父亲选择成全妹妹的好事。望父亲下次可以以思儿为先。思儿终究是父亲的女儿,还望父亲不要拒绝思儿此请。”
如此,柳林路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欣然应允。
得到父亲的允诺,柳相思才晃悠地站起身来。她站在门前,满目幽色地看了看外边这泼天的大雨,犹豫片刻便直直走进雨中。
病了几天后,她撑着娇弱的身子写了一封信,嘱咐侍女送去宫里。可信只到了宫门口,便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如此,眼见钰安公主这条路已经彻底走不通了,相思便生了第二条。她虚弱地靠在床沿边上,问道:“前些日子我叫你做的事,你可都安排好了?”
“回小姐,婢都安排好了。”
相思点了点头,又躺回去了。
虽是万事皆成,可一连几日都没见到将军的影,相宜一时甚觉烦闷。烦至极处,她甚至有种被骗到手后便不再上心的错想。
第二日一早,母亲着人过来请去同用早膳。虽觉得怪怪的,可相宜还是迟疑地去了用膳的厅房。过后,她便直接出门往将军府去了。
她像往常一般径直踏过将军府的门槛,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收回了已经迈进去大半的步子。她往一旁的兵士看去,问道:“将军在府上吗?”
“将军一早便出去了,此时不在府上。”
来人一身碧水色衣裙,眉目清朗,身姿翩翩。兵士瞧了一眼竟定住了片刻,回过神后,便恭敬地答了此话。
相宜平日虽来的次数并不算多,可府里的将士们都知道她。除了以前副将吩咐下来叫记的画像,久了,见多了将军对这位的满目宠色,大家心里便都跟明镜一般。这位柳小姐,便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故而平时大家对她,像对自家将军一般恭敬礼顺。
得知将军不在,相宜犹豫了片刻,依旧进去了。
你不在,那我就在这等你好了。
相宜努力忍住连日来的不满和愁闷,在将军平日里练剑的院中信步走着。
“他都不在,你还进来作甚?”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相宜身后不远处传来,她悠悠地回身一看,果然是二殿下。
暻阳一眼瞧见院中那抹倩影,渐渐近身了,才真正确信了是她。方才他都打算与皇兄原路回去,听见兵士说里面来了未来的将军夫人,他又转身进来了。
暻栖越过刚要过去的三弟,快步走到相宜面前,略略愠色道:“好你个柳相宜,今日居然在此处遇见你!真是众人寻你千百回,却叫我这等对你丝毫不感兴趣的人给遇到了。真不知是什么霉运气!”
“皇兄,”眼见情势不好,暻阳连忙上前拉住二皇兄的一臂,轻声道,“平白无故,你这是作甚!”
相宜闭目沉了口气,定定地看着他们,不语。她此时连行礼的样子都不做了,只一心忍住即将溢出的火气。
“作甚?我替你讨公道!我才不管她什么第一美人,对你不好,便是对我不好!”说着,他又侧过脸来看着柳相宜,继续说道,“我三弟对你,那是一心一意,关怀备至!你倒好,竟轻易将他对你的好全然抹去,转身投入了韩晖的怀中。你……你真是红颜祸水!”
暻栖不管不顾地控诉一通,今日难得有机会一道痛快,他可是忍了许久了。
瞧见那张娇美的容颜渐渐失了娇色,暻阳便心惊地后退了一步。他伸手想要拉皇兄过来,却因一拳之距没能够到皇兄的臂膀。
一朝受气,相宜终于再也忍不了了。她眉头紧蹙,满目怨怼地逼上前去,平日淡然如水的样一丝也瞧不见了。
“这位二殿下,相宜真真是受够了!相宜做什么了,公主骂完,殿下又来,我是欠你们什么了吗?还是,你们觉得相宜好欺负,便使劲叫我不得安生是不是!”
柳相宜一双青眸睁得圆鼓鼓的,白嫩的小脸气得涨红了大片,似是那出水的红菡萏,偏还粉嫩可人。
见状,暻阳连忙快手将已经呆楞住的皇兄拉到了自己身后。他舔着笑脸,自顾上前。
“相宜,你消消气,消消气……皇兄他不明实情,误解了,误解了……”
再一次看到相宜的怒容,暻阳还有些心有余悸。去年此时,他好像也同样见过这张气得圆鼓鼓的小红脸。
如此,相宜只淡淡地看了眼面前这个绽着和气笑脸的王爷,又移眸看了看他身后那位此时正微微颤着的殿下,便点头行礼离开了。
冲着那个渐渐离远了的身影,暻栖才抖着指头,道:“她……她简直……眼中没点礼法!”他回身看三弟一眼无奈地看着自己,便又扯过他的衣袖,“暻阳,这……这可怪不得我。你也看到了,她也说我了。”
“唉,”良王叹了一声,轻轻松开那只被拽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