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似有故人来,藏于名中看不见
低了,几乎要伏在地上,又一次大声地说着,“有一位公公引臣女至此,也无他话。臣女不得已才推开此门,初时未知堂上尊者,略有迟疑,望陛下恕罪!”
她不敢往上面看,默默低着头,心中忧心忡忡。父亲初入这京都,可不能因为我惹来祸事啊!
“你且抬起头来!”
堂上那人神色异然地看着殿中的女子,那双眸中似乎隐隐泛着未知的微光。
闻言,相宜才缓缓抬起头来,认真瞧了瞧上面那人,两片眉色时缓时蹙。
陛下看上去还挺和善的。可我这会要说什么呀,袖姨也没教过我呀。对了,那些个话本子,还有老师讲给我的那些故事,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模样和她一般丽质,只是更多了几分温婉洒脱的意思。
皇帝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渐渐地,那抹笑容似是融作了两眼水光,映出殿中那位女子的娇容。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强装镇定道:“听闻你要学舞,宫里有技艺最好的舞娘。你且住到宫里来,好好学舞,来年定能在百花盛典上大放异彩!”
陛下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赏赐,可我也无功啊!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陛下,这么突然给我配舞娘,还知道我想习舞,这是个什么情况?
相宜一脸疑惑地紧着眉头,想着这些个问题,一时竟未及时回话。
哈哈!这样子倒是有几分她当年的可爱劲!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要是……
看她一时呆住,皇帝面容温和地看着,似乎也不急着要她答话。
殿内无人言语,异常安静的氛围中,似乎飘着一股平和到不寻常的气息。
好一会儿,相宜终于回过神来,一脸真诚地说道:“陛下如此恩遇,不知为何。臣女愚笨,还请陛下明晰。”
皇帝笑了笑,温声说道:“朕曾经有过一位小公主,可惜未及怜惜,便已早夭。那日在城墙之上,朕远远望见了你,便让朕不由得想起那可怜的女儿。如果她能平安长大,如今也该是你这般模样。”
“如此这般,是臣女之幸。”
相宜深呼一口气,幸好不是……
“……她母妃宜妃是这百花盛典第一届的花灵,当初也是吾国最美最明媚之女子。她不像其他深闺女子一般习字知礼通诗书,她喜欢自由,喜欢塞外,喜欢骑马射箭。只一样,跳舞的兴趣倒是与其他女子一般无二。”皇帝微微抬起头,双眼迷离,似是陷入回忆之中,“朕永远忘不了她在马上的英容笑颜,那般的明媚动人;朕也时时记得她一身红装,发缠红带,耳别红缕,在那台上跳着那支‘愿红颜’。”
说着说着,皇帝眼中的微光似乎更亮了,那眉色一时舒展开来,一时又渐渐团在一处。
看着陛下那般悲色神伤,相宜也不由得抓紧胸前的衣裳,又轻轻松开,一只玉手缓缓展开铺在胸前。忽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缓缓拭了拭,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小勾。
美人眼中散发着亮光,浅浅笑着:陛下好像真的很爱那位娘娘。
“你应该吓坏了吧!”皇帝一转刚才略显悲切的语调,一脸关切地询问着。
“陛下对宜妃娘娘的思慕之心如此真切,叫臣女感动。”
相宜笑着看向上面那位,感动的容光在她脸上浅浅浮动着。
“你第一次来宫里,朕让朝顺领你四处转转,到处好好瞧瞧看看。”说罢,他便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那位面色温顺的公公。
朝顺公公终于抬头看了看陛下,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在安抚些什么。然后他便曲着身子缓步走下来,轻声细语道:“小姐,莫要紧张,请随奴家出去吧!”
陛下那些话,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住到宫里来?在宫里四处转转?这我怎么觉着好像……好像我就该熟悉这宫里一般!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拍了拍小脑袋,正了正神色,便乖巧地跟在朝顺公公后面出去了。
朝顺轻轻踏着小步子,走下台阶,温声提醒道:“小姐小心些,这儿有台阶。”
“谢谢公公提醒!”相宜温柔地笑了笑,一脸的明媚朝气。
皇宫之大,一顿好走。彼时的相宜四处走走看看,一脸的惊奇之色:都说皇宫如何如何富丽堂皇,金石银草。如今得见,确如书中所言,金玉其外,金玉其中。
不远处,一头戴银冠,身着紫色衣袍,周身气派的男子正领着一群贵气十足的公子们说说笑笑着往一处去。
“今日本王可得带你们去瞧瞧我那二弟作的新画,听说那画可是不菲!”
“大皇子既如此说,那定是这样的!”
“如此说来,我等也算跟着大皇兄有眼福了!”
“哈哈哈……”
言罢,众人纷纷笑起来。突然一人神色奇怪地指着前面,问道:“咦?朝顺公公那是领着谁呢,笑得那般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