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冠多误身
净心莲店如其名,是家纯粹的素食餐厅,一走进去就让人心绪如洗,通体舒泰。
一炉檀香,一张古琴赫然摆在吉位,整个餐厅充满了佛门静修的禅意。无论是墙壁悬挂的唐卡,角角落落的佛像,还是半明半暗的光线,空灵舒缓的妙音,都在提醒食客“玄门一粒米,胜于须尼山”,这里有最健康、最自然的佛家斋菜。
今天并非素食节或盂兰盆节,来此清雅“贵地”就餐的伪素食主义者并不多。
为了让贪嘴的大明星,能吃得酣畅淋漓,他们选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坐下。
三位吃货熟不拘礼,也不作假客套,各自点了中意的菜。
功夫不大,一指禅、春笋锅、五色土金刚萨、火豆腐等精致菜肴一样样上齐。虽然吃的是全素宴,但每道菜无论品相,还是口感,都与喷香肉菜无二,足见大厨技艺登峰造极。
净心莲的高冷服务员在上过菜后,就不知所踪,大概是不想打扰客人进食吧。三人感受着舌尖上的禅意,大口吃着体己菜,乐得清静。
“慕白,你现在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吃个便饭还得三催四请,管接管送。当了大腕,果然不一样哦!”潘少一脸坏笑,故意歪曲事实。
“你只看到人前的风光,没见到人后的心酸。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窝在剧组拍戏,累成死狗不说,还没一点自由。大夏天穿一身貂皮拍天寒地冻,大冬天穿裤头背心拍骄阳似火,你以为我容易啊?”
阿杜不具备插话资格,默默代替服务员倒茶。
潘少在贫嘴逗闷子的时候思维一向敏捷,继续磨牙霍霍。
“吃点苦,受点累,怎么了?千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拍裸戏、吻戏、床戏的时候怎么不说了,借着演戏的便利,与各色美女谈情说爱,搂搂抱抱,没少揩油吧?”
潘少说得没错,与女演员真真假假拍亲热戏,的确是这个行当的隐性福利。特别是他红了之后,戏里戏外主动向他献身的女人更是有恃无恐。
猝然,跟文君水下激吻的那一幕在脑海中闪过,慕白两颊发烫,赶忙顺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当红小生心高气傲,不甘落人下风,想起沈岳闲聊时谈得圈内趣闻,便有了反击的底气。
“你以为电视上的激情戏都是真的?傻瓜!那不过是借位的障眼法。现在的女演员身娇肉贵,一点都不敬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拍个简单的吻戏,有拿卫生纸的,有隔保鲜膜的,更奇葩的甚至用银行卡。遇到洁癖怪,只能派专业的吻替上场……”
“真的假的,这也太扯了吧?你李慕白玉树临风,哪个女演员不亲自肉搏啊!”
“去去去,我们都是在正经工作,没那么多的风花雪月,是吧阿杜?”慕白朝杜伦挤眼,示意他一块帮着圆谎。
小杜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一说假话就脸红,他嗯嗯啊啊应了两下,赶紧闷头吃菜。
潘少深表怀疑,见二人吃个不停,调侃道:“瞧你们主仆二人的吃相,一个比一个下三儿。这恐怕是在剧组缺嘴,留下的后遗症吧?”
大明星嘴里塞满了素食,呜呜噜噜道:“片场周边没几家高档菜馆,天天盒饭果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净心莲的斋菜色香味俱全,说什么也得吃够本!”
潘少笑得肚疼:“若想人前显贵,就需人后遭罪。甘蔗没有两头甜,好事儿总不能全让你占了吧?你这家伙,视觉中心当惯了,到哪儿都能唱独角戏。咱们好好的群英会,怎么就变成你一个人的诉苦大会了?”
“恶人先告状,还不是你先挑起的话头。”
“兄弟现在这么火,每天都有一群小姑娘跟在屁股后面要签名,求合影,干嘛还苦哈哈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呐!”
慕白苦笑:“以前我是有时间没钱,现在是有钱没时间,艺人真不好当,有太多的辛酸苦楚需要独自面对。我现在最奢望的一件事,就是睡他个三天三夜。”
潘筠对“睡”字特别敏感,一提这个立马来了精神,开始忽悠。
“你们明星时时刻刻处在紧绷状态,压力大,工作累,特别容易焦虑,一定得学会减压放松。这样吧,哥哥带你上三亚玩两天,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海天盛筵’。”
天天连轴转的慕白,恰好有几天空档期,本就爱吃爱玩的他,不用潘少多费唇舌,就动了心。与其将难得的假期一睡而过,还不如出去走走,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我的休闲娱乐时间很宝贵,要不咱们吃完饭就出发?”
潘少误会对方急着去放纵,咂着嘴嘲笑:“道貌岸然的家伙,比我还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