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拿和不拿。

我思考了三秒，欣然收下他的祝福。

大福尔摩斯先生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是我的劳动所得，又没偷没抢，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藏着掖着。

我直接戴着这颗鸽血红指环回东京，第一时间前往总监部，向众人展示这个收藏级宝石。

“那位富商，应该是叫做戴斯吧，说他实在害怕，所以把宝石转赠给我。”

“有钱人果真大方，30克拉的鸽血红宝石说送人就送人。感谢御三家把任务交给我，以后还有这种任务的话一定要记得叫我啊。”

“传下去，藤原莉枝发达了，今天戴着鸽子蛋来上班啦！”

三句话，成功让御三家脸色青了。

面对来自外务省的传召，我佯装惊讶：“诶？这不是外务省点名让我去的吗？”

我一脸困惑：“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诶，这种事情往日都由总监部对接，咒术师只负责执行。至于谁是委托人……毕竟您也知道我与政府的交易，一时也没有多想。”

我唉声叹气，委婉地暗示他：“您也清楚我在总监部里的处境，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不就是离间，我也会啊。

三天后，咒术界上下皆知咒术总监因病静养，由副总监藤原莉枝代行职务。

月度例会上，总监部高层对我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看得我差点笑出声。

太蠢了。明明知道我背靠政府却还明目张胆对我出手，这不分明是在打内阁的脸。

不，或许也不一定是蠢。只是他们的贪欲与野心被养得太大，地位被捧得太高，容不下我一个女人踩在他们头顶。

但容不下，也只能容下。我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如果大家没有异议，那么从今天开始，总监部人事任免及咒术师评级事务就由我主责。”

会议室宽敞又明亮，与之相反的是底下一群秃头脸色阴暗且吓人。

顺带一提，总监部高层会议一贯以来是定在设有保护结界的和室里，墙上贴着符咒，每个人都躲在屏风后，唯一的光源就是摇摇欲坠的蜡烛。

以前被传召时我就很烦这阴森氛围，搞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烂人果然只会做烂事。所以我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这项传统，他们不敢触政府霉头，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稍后坂口会将会议纪要发给各位，请确认签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我故意说得很慢，终于有个显眼包忍不住当了那只出头鸟。

是加茂家的长老。

鹰钩鼻三白眼还地中海，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他面色阴沉，目光狠厉：“区区一个女人。”

我懒洋洋地抬眸，睨了他一眼，蓦然笑了。

虚空中倏地出现一只金属胳膊，抡圆了扇他大嘴巴子。老人大惊，正想发作，铁链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紧紧捆住。

“嘘。你们听，”我竖起食指，抵在唇中，“这蜂鸣声很耳熟吧。”

众人脸色徒然变了，原本的斥骂和问责梗在咽喉。

我慢悠悠开口：

“你妈是女人，你对女人不敬，是不仁不孝。”

一巴掌。

“领导是女人，你对女人不敬，是不忠不义。”

两巴掌。

“你吃穿用住哪一项没有女工辛勤劳动，你对女人不敬，是不知感恩。”

三巴掌。

“总监部不需要你这种不仁不孝不忠不义不知感恩的人渣败类，”我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扬起下巴悠然说道，“你是想总监部公告你的所作所为，辞退公示发送至每一位咒术师手里，还是因病退休，回乡下享受天伦之乐呢。”

“因病静养的总监殿下想必十分期待有人与他作伴。”我笑着说道。

看着他们愤怒扭曲的面孔，我突然明白世人争权夺利的原因。

“我想，各位肯定都不认老，渴望能在岗位上再发光发热几年，为咒术界贡献力量，”临踏出会议室之前，我扭头朝他们微微一笑，“那可就要注意一下言辞了。毕竟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必你们也不希望这把火燃烧到你们头上。”

户外阳光灿烂，枝叶盎然。

我站在盛阳底下，眯起眼睛，仰头欣赏高耸入云的达摩克利斯剑。剑身通体成金属银色，灿金纹路若隐若现，寒光凛冽锋芒逼人。若是坠落，怕是方圆百里会瞬间夷为平地。

“真漂亮啊。”我感慨。

远处传来坂口吉太的鬼哭狼嚎：“莉枝小姐！你不是说这是你的黑历史吗？！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高专时代，我的中二魂熊熊燃烧。忘了是看过哪部动漫还是神话故事，天天顶着把达摩克利斯剑，幻想自己是神龙斗士，把御三家和总监部这些炮灰垫脚石轮番轰炸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