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当作磐石
在现代从来不清楚监狱地理位置的桃叶,来到古代之后已经蹲了两次大牢,上次是在御史台,这次是在廷尉府。
关押平民百姓的廷尉府,果然比关押朝廷命官的御史台简陋很多。
阴暗潮湿的大牢,到处都是小虫子,让桃叶感到好恶心、也好害怕。
让她更害怕的,是司元昏迷前那道圣旨:「即刻打入死牢,明日午时问斩」。
昨夜才被抓,今日午时就处死,这时间未免太仓促了,竟然连过堂审讯的环节都免了……
这般速度,她觉得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到王敬耳中,就该行刑了。
桃叶之前从来没问过鬼王,似她这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万一在这个时代死了,是会真的就此死去?还是仅仅只是离开这个时代?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她再也见不到王敬了,她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王敬下决心跟她私奔,怎么可以是这个结果?
还有那个令她心惊胆战的「问斩」,她一闭上眼就会不自觉幻想出身首异处的场面,如噩梦一般,瞬间使她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因此,昨夜一夜她都没有睡。
胡思乱想之间,她恍惚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正在向她靠近。
莫不是行刑时间到了吧?
桃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身上直冒冷汗。
然而,待来人走近,她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乃是御史中丞王敏。
王敏走到桃叶的牢房外,便对身后的几个狱卒说:“太子口谕,桃乐丞乃官身,需带到御史台处置。你们快把门打开。”
桃叶顿时安心许多,静静看着牢门被打开。
王敏当真将她带到了御史台,但不是御史台的牢房,而是后院。
如她所料,王敬就站在那里等她。
“二哥……”桃叶满心欢喜,狂奔过去,抱住了王敬:“我好怕头被砍掉……吓死我了……”
“有我在,怎么会?”王敬也紧抱桃叶,温柔一笑。
王敏见状,不做声离开了。
桃叶慢慢放开王敬的怀抱,又好奇地问:“你不是在宫里陪太子妃守灵吗?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玉儿跟我说官家悄悄出宫去了,我就猜着他是去了梅香榭,所以心里早有了防备,一直让人打听着的。不过……”说到这儿,王敬嘴角微扬,那笑容有些古怪。
“不过什么?”桃叶感到了某些不正常。
王敬面对桃叶,尽管看不见,也要面对面表达出郑重之感:“今日一早,有陈济的亲信来跟我通风报信,他生怕我不知道你的事,错过了营救时间。”
桃叶愕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官家下旨抓你,虽是为了对孟太后命案有个交代,但同时也是在试探陈济。因为昨日司姚行刺官家,陈济挡了一刀,表现得实在太突出了,才值得官家试探。”王敬半仰起脸,那脸上洋溢的,不知是快乐还是忧伤:“如果我把陈济报信这事儿透露出去,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桃叶望着王敬的脸,似乎不太敢问,可又不能不问:“你……你应该不会那样吧?”
王敬摇了摇头,笑容显得有些无奈:“我只是突然间感到自己饱受威胁。”
“从前,我一直认为陈济只不过是想利用你,利用你的法术、利用你的单纯,或者最多也就是贪图美色,他对你不可能是真心。可是这一次,他竟然为了救你,不惜在他的仇人手中留下把柄……一个那么有野心的人,竟敢为了你,赌上他的前程。”王敬苦笑着,不住摇头。
“二哥……”桃叶攥紧王敬的手,突然间无比紧张。
“我怕他跟我抢你,我以前从来没有怕过,你知道吗?”王敬的紧张,似乎并不亚于桃叶。
桃叶讪讪笑着:“哪能呢?他都已经有司蓉公主了……”
“那我名义上不是司姚的丈夫吗?”王敬绷紧着脸,很严肃,很认真。
桃叶又一次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陈济,究竟是什么程度?”
“没有……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桃叶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
“怎么个「没有」?他握过你的手吗?他抱过你吗?他亲过你吗?”王敬连连追问,每一个问题都像逼问。
桃叶不能作答,她无法撒谎,她的初吻就是给了陈济,她怎么敢说啊?
王敬松开了桃叶的手,一阵苦笑,他已经有答案了。
他背过身去,没有再继续面对桃叶:“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认识他在前,认识我在后,或者说……你原本就是为了帮他做事、受他蛊惑,才来到我身边的。你们曾经单独相处过无数次,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看到王敬这般计较陈年旧事,桃叶心里很不高兴,她嘟着嘴,小声嘟囔起来:“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