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茉莉

晨光熹微的时候，顾清清起床了。

除了姥姥的卧室，她轻手轻脚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院落里，茉莉花上凝着露水，顾清清拿着银色的剪刀，剪下一束茉莉花。露水从雪白的花瓣上滴下来，打湿手指，凉凉的。

顾清清将茉莉花插入客厅的白瓷花瓶里，馥郁的花香弥漫开来。

做好早餐，茉莉花上的露水被阳光晒干了，顾清清去卧室叫姥姥起床。

吃完早餐，顾清清打算看书，可心里慌慌的，想要时间过快点，最好眨眼间就到下午。

今天下午楚衍会来她家，不是以同学的身份来她家，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心不在焉，看书也看不进去，做点不费脑子的事打发时间吧。

顾清清为狗狗们梳毛，陪它们玩。

景泰蓝时钟不停地滴答滴答响着，时间滴落的声音和夏天的蝉鸣交织。

蝉鸣如潮，在盛夏灼热的空气中翻涌。

做完午饭，吃完，刷干净碗筷，顾清清看了无数遍坐在玻璃罩子里的景泰蓝时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

夹着茉莉花的香气，飘来门铃声。

顾清清匆匆去开门，果不其然，楚衍站在门口。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领口没有像往常一样散漫敞开，每一颗扣子都仔细扣好。

左手拎着一盒茶叶，右手拎着一篮草莓，鲜红饱满，像是从草莓园精挑细选采摘的。

顾清清心忽然变得很柔软，弯起唇角：“你来啦。”

楚衍含笑：“我来了。”

客厅的白瓷花瓶里插着雪白的茉莉花，在夏天给人清凉的感觉。

楚衍笑眯眯用手语向坐在客厅里的姥姥问好。

顾清清用手语对姥姥说，他是她的男朋友，我们在很认真地交往。

楚衍手语补充，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我会好好珍惜清清的。

姥姥露出欣慰的笑容。

顾清清怔怔看着楚衍，他什么时候学会用手语说那么多话......

她想问，可不好意思当着姥姥的面问他。

茉莉花的香气在客厅里静静流淌，他们用手语无声闲聊。

竹篮盛满新鲜的草莓，沉甸甸的，顾清清拎着篮子去厨房洗草莓。

打开水龙头，清凉透明的水流出来。

草莓沾了水，鲜红欲滴，洗干净后，放到玻璃水果盘里。

透明的晶澈的玻璃，衬着鲜红的草莓，赏心悦目。

顾清清端起玻璃水果盘，朝客厅走去，碰上跟姥姥聊完天、特意来找她的楚衍。

夕阳将她和他的身影拉长，与院落里盛开的茉莉花的影子交叠。

他问她，尝过草莓了吗？

她如实回答，还没有。

楚衍白皙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鲜红的草莓，送到顾清清唇边：“草莓园的人说，不好吃退钱。”

顾清清微微张嘴咬了一小口草莓，酸甜可口。

“好吃吗？”楚衍问。

她弯了弯眼睛，唇齿间散发草莓的味道：“好吃。”

他手中的草莓，她咬了一小口，还剩三分之二。

缺了一小块的草莓残留她唇齿间的气息和咬痕，楚衍吃了下去，草莓酸甜的味道和她的气息在嘴里流淌。

“确实不错。”楚衍唇边漫开笑。

顾清清脸颊发烫，红着脸垂眼避开他目光，他怎么吃她剩下的草莓，一点也不嫌弃的样子。

“我们快回客厅吧，让姥姥也尝尝。”

她步伐微微慌乱，白色长裙的裙摆拂过雪白的茉莉花，沾染了馥郁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