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场灯火阑珊
我和宫远徵在徵宫漫步,直至月挂树梢。
宫远徵将我送回院子,“早点休息……姐姐。”
我瞪大了眼睛,宫远徵神色不太自然地道,“见你喜欢,以后私下里叫吧。”
“那徵公子公开场合叫我什么呢?”
宫远徵有些犯难,“这……”
我引导他道,“家里的规矩,只有至亲之人可以唤乳名,徵公子……”
“是什么?你的乳名……是什么?”
“娮娮,徵公子可以唤我阿娮。”
宫远徵温柔地望着我,微笑着说道,“娮娮如玉,倒是衬你,阿娮一直唤我徵公子着实有些生疏,不如就叫我远徵。”
“好啊,远徵弟弟~”
“不行!”
“远徵都叫过姐姐了,为何不可。”
宫远徵正色道,“弟弟只有我哥能叫。”
我无奈,撇了撇嘴,早就接受了他的兄控人设,心里已经没有波澜。
宫远徵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凶,解释道,“我不是凶你,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只是单独喊远徵怪怪的。”
“不叫远徵,那你叫我阿徵怎么样?”
宫远徵想到之前“姐姐”和空知逸都是以“阿×”的形式相称,不免得吃醋。
“阿徵?好。”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好。”
我应下宫远徵的话,转身朝屋内走去,关门时对上宫远徵
期待的目光,我笑着道,“阿徵,早些休息。”
宫远徵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看我关上房门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夜深人静时,我悄悄溜出屋子,顺着流水跑去。
阿徵写满了那么多宫灯,我也不能负了他的心意!
夜里无风且流水缓慢,我不过几步便追上了,抓紧将花灯捞上来,一一看过,上面的确是远徵的字迹,一点一滴,都是骄傲的少年未说出口的心意。
——
宫远徵自然不会早早睡去,他坐在屋里珍惜地看着手里的玉连环。案上放着本工具书,他刚刚从中得知玉连环的寓意。
玉连环——环环相扣,爱情永不结。
得到宝物的最好处理方式就是把它挂起来纪念,宫远徵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要将它别在腰间。
想着去绣房寻一个漂亮的绳结,宫远徵急匆匆出门去,却偶然与我碰面。
我蹲在河边,身边数十盏河灯,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打眼,宫远徵更是一眼就认出。
“阿娮,你怎么?”
宫远徵将玉连环藏于身后朝我奔来,顺手将肩上披风取下盖在我身上。
突如其来的羞耻让我胡乱解释道,“就……睡不着,出来看看,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宫远徵看我羞红的脸,突然笑道,“你的院子离这可不近,怎么,是不好意思了。”
“没有,就是看看……”
我的眼神随处乱飘,突然间看见他手里隐约藏着的物件,嫣然一笑,“那,徵公子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
宫远徵突然卡壳,刚才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又将手往内里拢了拢,“就……就……”
我趁他不备想伸手去夺,推搡之间,我竟将他压在身下。
宫远徴护着手里的玉连环,我则是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阿娮。”
宫远徴被压住了胸口,艰难地叫道。
我飞速地爬起,顺便拽他一把。宫远徴坐在地上,着急忙慌地拿玉出来查看,发现没有破损才终于放心。
我定了神色,朝他问道,“徵公子大半夜拿着玉环做什么?”
宫远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就是想着去绣房找几根绳子,将这环做成玉佩戴上。”
我上下打量宫远徴几眼,道,“我那里有一些,徵公子不妨去挑挑,我编好了给你送去。”
喉结上下滚动,宫远徴点头道,“好。”
屋内烛火暗淡,我打开一个储物盒子,里面是几根极美的丝线。
“你这怎么这么多泛光的绳子?”宫远徴挑了一根黛蓝色的,奇怪地问。
“这是我苦心研究出来的,徵公子可问不去,”我一边从他手里抽出丝线,一边说道。
“既然看过花灯了,就早些休息,你身子还没好全呢。这绳结我自己编就是。”
宫远徴没有多问,而是拿过我手里的锦盒还有丝线。
“徵公子怎么全都带走了?!”我拦住他拿锦盒的手,问道。
宫远徴轻咳一声,“这丝线上有金灵粉的味道,伤者不能碰,你是学医之人,怎么如此疏忽。”
“那便暂且留给徵公子吧,不过我总得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