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裔当然不能看！

何况她答应了秦惠妃，回头到萦华宫。

但江秀雁不会说。

“昭仪为圣上怀有龙裔，本宫理应尽一分绵力。”说话时，江秀雁杏儿大的眼充满爱意地看着明昭仪圆滚滚的肚子，声音就像春风拂过般凉快舒适。

明昭仪虽主动靠近，但被看得不自在，伸手，隔着上好的丝绸衣衫，抚摸孩儿，也挡去她的视线。

“但过去太医为昭仪尽心，本宫亦应到太医署了解一二，待禀明圣上，如你不嫌弃而圣上首肯，本宫再到你的宫殿相看？”

她们跟在王皇后身后，但江秀雁刻意与明昭仪保持一定的距离。

敌退我进，明昭仪深明这个道理。

在江秀雁后退一步时，眼神溢满了崇拜，让宫女搀扶着靠近，真诚赞美道：“还是梅妃处事周详。”

江秀雁冷淡地看了眼她的脚步，没有动作，也没回应是与不是。

明昭仪见她没有反应，没有再进一步，空气寂静。

“梅妃不喜欢与妾身说话吗？”语调怪可怜。

江秀雁重重叹了口气，停下了不疾不徐的步伐，说：“本宫观昭仪的身子，孩儿的月份应有八月。虽说多走动对产子有利，但对快临盘的孕妇来说，实在不宜过份操劳。”

“花宴已有两个时辰，本宫只怕昭仪双腿已走累。”言尽，没完的话请自行理解。

听见江秀雁的话，明昭仪一愣。

因自怀胎六月以来，身子重，一直走路慢，但太医都说多走动。她便没在意现在脚步一深一浅，问：“这……严重吗？”

“先到牡丹亭稍作休息。”

可圈可点的一句话，明昭仪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问：“梅妃一眼就看穿妾身累了，这本事真让妾身好生羡慕。”

“若妾身有这本事，可能就不会累着腹中龙裔……” 明昭仪忧伤不到片刻，又无比向往地凝视她。

续说：“听说梅妃当年施了一针便救下太子？年少相知的救命之恩，想来梅妃和太子的感情应是极好。”

明昭仪的话是针对性了。

江秀雁都在想，她是否握有他们勾结的情报。

就在江秀雁拿捏不到答话的情绪时，王皇后挥了挥手，让她上前。

江秀雁恨不得立马离开，先朝明昭仪点头暂别，让搀扶她的宫女好生照顾，便脚底抹油溜到王皇后身旁。

“梅妃刚进宫不甚了解宫中之事，这牡丹亭栽种了不同色彩的牡丹，有的宫中培植，有的外地送来。但就只有这时节，最是齐全。快，瞧瞧。”王皇后热情介绍。

对王皇后的话，江秀雁狐疑，但附和。

鲜花环绕，春色无边，芳香扑鼻。

朵朵鲜艳的牡丹大朵大朵地绽放在绿荫之中，红的、粉的、白的、黄的，还有不同深浅的变化。

许是江秀雁见过不少奇花异卉，也感叹牡丹还是大唐好。

王皇后伸手折了一朵牡丹花骨朵，把玩在手中，说：“这朵花怕是没力盛放。想来明昭仪空闲爱做一些胭脂水粉，这些不能绽放的牡丹花，也可以满足一下她的爱好。”

江秀雁看着王皇后手中没盛放便被折去的花，再看看肚皮圆润的明昭仪，称赞她几句巧手后，不语。

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想象太丰富。

但眼角余光看见李琬，那双目空一切的桃花眼，又觉她想的太少。

明昭仪走过来，王皇后命宫人在牡丹亭内赐座，坐下后，说：“本宫见你们在后面聊得正欢，都在说些什么呢？”

江秀雁和明昭仪都没料到王皇后的提问，愣住。

还是江秀雁反应快，听到王皇后的话，说：“昭仪听闻臣妾擅医，又是头胎，便希望臣妾能看望一二。只是圣上血脉兹事体大，臣妾也不敢擅作主张，望皇后决断。”

王皇后赞同地颌首，说：“事关皇家血脉，确实要慎之又慎，本宫明白昭仪的心意。本宫今后让擅长接生一事的周太医，每天三次到蓬莱殿诊平安脉，你说可好？”

“谢皇后恩典。”明昭仪认下。

“昭仪头胎忧思难免，听太医的话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