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日

许久前的吵闹，倒是很不常见了，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人的确感到温馨或适应。

“姓华的！你个混蛋，出来出来，走开！别拦我。”

没错还是十三娘。

华总兵一身军服淡定自如从卧室走出，站在楼梯上看着底下叽叽喳喳因为被拦住而大闹得十三：“干什么。小声点。”

“你…我说多少次了，别闹大！人家最起码也是个坐办，你闹这么大找锤吗？”

“必须封口。”他这一句无关紧要，不冷不热的语气顿时让十三娘火冒三丈。

“你……你！哼。”十三娘气不打一处来，穿着高跟鞋在华府的瓷砖上狠狠一跺脚，本来喜爱简约的华总兵府里本就没多少东西，这一下在华府的两壁回荡着声音，仿佛刺穿耳膜。

十三娘又一次封锁了消息。

弹指一挥间犹如白驹过隙，好一个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五年转瞬即逝，幼婴长成孩童，迎来人生阶段的十岁，今日，是她的生辰。

十三娘也来为她庆生，毕竟也是十三娘看大的孩子，虽见面次数不多，但江挽于已经从青涩的花苞中脱俗而出，刚刚崭露锋芒的花朵一般，也属实讨喜。

今日的华府一改往日冷清，热闹起来。

“三娘！”江挽于兴冲冲跑下楼梯，十三娘转身接住：“哎，在呢。”

她转头又对正在下楼梯的陈妈喊：“陈妈，华呢？”

“哎呦，我的宝贝大小姐，老爷还要等一会回来。”陈妈点了点江挽于的鼻尖。

军靴踏过花园，嗅着空气中的清香，仿佛都沾上了喜庆甜滋滋的香味。

门被打开：“我回来了。”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去布置蛋糕。”十三娘淡然垂下眼帘。

当时的蛋糕属于当之无愧的奢侈品。

“华！”她童趣的大笑，转身又投进华总兵的怀抱。

“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华总兵蹲下来平视着她。

她用小手点着嘴唇，琢磨：“去年你都没陪我过生日！那今年，我想学这个……”江挽于目光转向他腰间的枪。

“好，我教你。”华总兵宠溺噙笑。

站在桌子旁架着手的十三娘看不下去：“行了，别煽情了，洗手吃蛋糕。”

华总兵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走向二楼。

江挽于兴奋跑向餐桌，踮起脚，一双眼睛打量着饭菜。

十三娘无可奈何轻笑：“等会那傻子。”

“你骂谁呢。”华总兵从楼梯上走下来，手上还滴着些许晶莹剔透的水珠。

“骂谁心里没数么……”

“行了，不愿意和你拌嘴。”华总兵拉开椅子坐在江挽于身旁。

“谁愿意跟你吵似的。”十三娘也坐下了。

“快吹蜡烛吧大小姐。”陈妈打破僵局，由衷恭喜今天的小寿星。

“好。”江挽于惊奇看着眼前奶油蛋糕，这是他费了些力气搞到的。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黑长的睫毛此刻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非常明显，粉嫩小嘴一张一合嘟囔着什么：“我想去外面看看……”

时间仿佛暂停，一瞬间安静只听得到风刮过沙沙的声音。

几乎所有人笑容凝固，又或是冷却下来，没人敢抬头去瞧他此时的脸色。

他的笑容也下降几分，眼神变得犀利，无形的刺飞来，吹动一阵阵冷风，似乎也感到自己的不对后，立马把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开。

十三娘慌忙笑道：“吃蛋糕，哈哈…吃蛋糕。”

简简单单地吃完饭后，这场生辰宴也到了终点。

夜晚书房。

华总兵在翻阅几篇申请和最近发生的乱八七糟案子。

陈妈在门外徘徊踱步许久，他早就察觉到了，陈妈似下定决心，敲响了门。

“进。”

“老爷，我想跟您谈谈挽挽外出这事。”

华总兵放下手中资料，身旁的氛围可以说是冰到极点，用极其严肃冰冷的神情看着她。

陈妈心头一紧，也是许久没看见总兵露出这种神情了。

“说吧。”华总兵放下笔。

“挽挽越来越大，也不能一直待在家不是？”

“可后果是什么？”华总兵不客气打断了话，挑挑眉，抬起眼睛看她，像是许久未爆发的火山从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吞噬一切。

“可……”陈妈难以启齿开口。

“出去吧，我累了。”他皱皱眉，用手托住闭起的眼睛。

“是。”陈妈无可奈何，只能出去。

华总兵又拿起桌上资料，扫了几眼上面的几行文字后不禁感到心烦意乱，索性把资料扔在桌上，去了隔壁的房间。

慢慢地开门。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