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审讯兔

“把他随便扔在哪儿都可以”白茕非常有礼貌地微笑，指了指刚刚被自己打晕的夜临。

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许悠，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这个害自己千里奔袭收拾他烂摊子的人，自己绝对不会放过。

女仆也没有多问，指挥身边的两个护卫把昏睡的夜临送到了客房，自己也跟着一起去。

贴身女仆从来不会离开主人，白茕知道，这是波尔小姐在向她表达自己的信任。

“卡尔的尸体在哪里？”短暂的沉默后，波尔小姐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不对”她摇摇头“你应该问卡尔在哪里。”

波尔小姐的脸色变得煞白，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的样子，伸手扶住墙后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看到波尔小姐的样子，白茕知道自己赌对了。

事情从来就跟那个亚洲年轻人无关，是波尔家族的长子卡尔波尔因为身体残疾无法继承家业，勾结外人促成五大家族血战，最后假死脱身，把一切嫁祸给了波尔小姐的恋人，让波尔小姐二十年来都活在自己间接害死至亲的痛苦中。

“他甚至不惜杀死自己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女儿”波尔小姐伸出双手，仿佛还能看到斑驳的血迹。

那天她在火车站送别恋人，决定听从爷爷的话嫁入莱尼家族，联合所有家族势力对抗外敌，结果推门进去的时候到处都是死状狰狞的尸体，鲜红的血像潮汐一样缓缓漫过洁白的大理石地砖。

她疯了一样在庄园里奔跑，企图找到一个活口，任何人都行，只要是活着的都行。

当她推开哥哥的房门，看到大床正中间躺在血泊中的嫂子和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婴儿时，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灭门，他们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他们要把波尔家族斩尽杀绝烧成灰烬。

刻骨的怨毒让她浑身发冷。

给莱尼家族打完电话后，她一步步走过所有房间，亲手为家人还温热的身体裹上白色的床单，她的双手沾满了血，鞋早就在奔跑中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光着脚走过一地的碎玻璃，留下一行红色的脚印。

莱尼说当时他赶来时，浑身是血的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的表情，只剩下恶鬼一样的愤怒与恨意。

“他现在在哪儿？”波尔小姐抬起头满脸杀气。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白茕说，开玩笑，她怎么知道卡尔在哪儿，联合外人差点端了墨西哥城所有大家族还能全身而退，二十年都没被人发现，这种背景和反侦察意识是自己能轻易找到的？

“别想耍我，小鬼”波尔小姐脸色阴沉地说。

“比当年五大家族血战更大的危机马上要到来，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彼此帮助，好好合作”

白茕非常坦然地看着对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波尔小姐看着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每一道伤疤每一个茧子，然后视线又回到她的脸上，锋利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划过她每一寸皮肤，解析她每一块骨骼，她知道波尔小姐在推测她的身份，确认她是否可靠。

有怀疑有评估就代表有合作的机会，她挺直身体坦然地接受波尔小姐的审视。

在波尔小姐强大的威压下她始终面色如故，漫长的几分钟过去，波尔小姐终于脱下自己的手套，握住了她的手。

“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惨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白炽灯，一个戴着蓝色口罩绿色手术帽的男人伸头看着他，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痛苦的回忆在他脑海里咆哮嘶吼横冲直撞，他害怕地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却发现自己被死死捆在了手术台上。

“放开我！放开我！”他疯狂地挣扎，旁边放器材的托盘被弄翻，手术刀掉落了一地。

“放开你？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对吧”

“他该死！”

白茕在隔壁的屋子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你确定这样有用吗？”波尔小姐问。

“不确定，但值得一试，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他报仇的对象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组织，这是很关键的信息”白茕敲击着键盘开始在波尔小姐共享给她的情报库里检索。

从发现许悠长了一张跟夜临一模一样的脸并替代夜临身份进入安邑集团的那天起，她就开始怀疑，许悠的背景一定非常惊人。

打造一个如此完美能以假乱真的复制品需要绝对强大的财力和资源，肯定会不惜代价去找最好的医生。

她从近三十年的世界顶级整容专家开始排查，其中意外死亡和失踪的多达十几人，在夜临半昏迷的状态下她给他戴上VR眼镜，挨个测试，其中有五人的影像夜临记忆里的许悠都对他们有明显反应。

白茕已经打算好要把所有人都挨个试一遍，没想到第一个人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