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契×夕阳
别磨磨唧唧的!你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金,佯装震惊:“我可是辛苦为小塔你打工的,不给钱就算了,居然还质疑我的立场!”
伊塔,毫不松口:“要打工就签死契!”
金痛心地捂住胸口:“啊!你好黑心!”
伊塔冷笑,指了指被他们抛在身后的康赛普斯城:“还记得刚才的那个灾厄之洞吗?只有我能进去再回来,你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反正我也带不走,你想知道,我不介意告诉你,”
她把手伸到金的面前。
“只要你和我签死契。我要你完全站在我这边,直到我离开这里,回到我的世界。”
金坐起来,把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笑眯眯:“你信我?”
伊塔撇撇嘴:“一般情况下是不信的,所以我要你的承诺。你还没丧心病狂到和伊尔迷·揍敌客这种货色比谁残留的人性多吧?”
金:“嘿,这还真不一定。”
伊塔收回了手:“再见。”
金哈哈大笑,迅速地握住了伊塔的爪子:“嘛,别这样老板!死契就死契,我帮你干活好了!”
——金有这个能力,让你打出他想要你打出的牌,就像他“不经意”说出的那句“可惜”,大概就是想走到这一步。伊塔和他握手的时候,心里颇为怨念,但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站在一条线上,总比对立好。
尤其是金·富力士这种地狱级别的怪。
握完手,金啪叽一下就躺了回去,仿佛自己真的很累:“说起来,伊尔迷·揍敌客还是蛮惨的。为什么偏要喜欢你呢?”
伊塔跟着躺回去:“我也想知道啊。”
金:“老板呀老板!这多明显啦。”
伊塔:“嗯?”
金:“首先,你一定是在他的萌点上舞蹈——别打我,大家都有萌点好不好哪怕他丧失了人性——其次,就是可惜的地方了。”
他显然觉得有意思,连语调都上扬了不少:“他对你的执念太深了。人们总格外执着于一次次失去的东西,尤其是好东西。他这种擅于掌控一切的性格更甚。数数看,从第一次在海里救下他,到现在,你都给他留下了多少深刻的阴影啊。”
金想了想,补刀:“尤其是刚才的巨大阴影。”
“如果你能被他完全地拥有一次,让他满足,或许也不会到如今这一步。不过呢,最可惜的事实无非如此:你和他之间总要无限重复刚才的轮回——一次次的,他已经触手可及了,却最终失去。对伊尔迷·揍敌客来说,着实太惨烈了些。”
伊塔沉默了。
金偏头看着伊塔,啧啧有声:“所以,小塔不如猜猜,他现在怎么样了?”
糜稽没敢靠近自家大哥。
虽然伊尔迷·揍敌客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刚才的打斗中,他的头发散了下来,脸上溅上了点血,衬得皮肤更白,黑发更黑。
糜稽聪明地跟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坚决不主动开口。
大哥似乎漫无目的,四处游荡——最起码他这么感觉。伊尔迷空洞着一双黑眼,面无表情地走来走去,一句话也不说,连多余的气息都没有,比女鬼还像女鬼。
他走到了之前和伊塔对峙的楼下。
糜稽看到他跳上了三楼的高台,一只手扶着变形的窗框,无声地凝视着对面玻璃上连成一片的发晕的光亮。
那是他和伊塔曾经呆在一起的位置。
大哥是不是终于失智了?我是不是该把他打晕?不行我打不过他,而且大哥现在十分不对劲,万一打起来下了狠手我这不是找死吗——糜稽混乱地思考着,紧紧地盯着无神游荡的大哥,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大哥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抬起一条腿踩到下窗框上。他升起身子,仰起脸,探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挂着尖锐碎玻璃的上窗框。
大哥!!!住口!!!你是猫吗!!!
糜稽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咆哮。
“……血,”
伊尔迷轻不可闻地说。
他停了停,又探出舌头,这一次舔的很仔细了。伊尔迷顺着玻璃的尖角,几乎是温柔地舔舐着上面干掉的血迹,如同幼小的猫咪舔舐牛奶。
“塔塔的。”
他自言自语,舔掉之后,跳下三楼的窗台,低头看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得凌乱的花坛,拨开花枝走出去。大哥一直低着头,猫一样循着人类察觉不到的痕迹,一路向前,引得糜稽也好奇得不行,跟了上来。
是碎掉的土块,一块块的,或者碎成尘土,一直延伸到主干大道上。
间或夹杂着血迹。
糜稽陪大哥看了一会儿,逐渐明白过来:“是那个塔塔——咳,伊塔一路上留下的痕迹?原来她不是直接瞬移过去的?而是隐身后跳下花坛,走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