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要命的疼痛感才停了下来。
沈莹华躺在床上仰望着帐顶,整个人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屋内点起了烛光,本来该吃的宵夜也落在厨房,不知道会不会干掉。
神蛊温皇被她制止后,空气大概安静了有那么一会儿,他突然又上手握住她手腕。
再来一道灵力,体内七八种灵力冲撞之下更为窒息,沈莹华脑子也跟着一起痛:都说了不要添乱,他是猫吗,不想让做什么偏偏要做。
等神蛊温皇发现确实不抵用,才停下来不再灌输灵力,而仅仅是察看试探。
翻来覆去的那种。
沈莹华深吸一口气。
凤蝶似乎进来了一趟。看她一直攥心口,就把她和服的腰结解开了,让她能顺利呼吸。待绳结松落,神蛊温皇冰凉的手指才抵上了她露出的锁骨。
为求仔细,还强硬地将把痛得蜷缩、迷迷糊糊的沈莹华拽开。
沈莹华又气又无奈:算了,我还能忍。
对方的指腹点过她的头顶。掐过她的人中。扣过她的脖颈。灵墟、神封、不容。隔着薄薄皮肉摁过她的肋软骨。沿着肩膀按过整条手臂。在抚上空荡的丹田时,了然地睐了沈莹华的脸一眼。
他的动作干脆,即便位置微妙,也不含半点多余的暧昧。
不仅如此,似是因灵力属性的缘故,神蛊温皇气息略显冷诡,像是苗疆荒山里不知名的巨蟒。
等灵体炼化结束,沈莹华身下的被褥已经被汗浸湿,整个人神智都被疼痛影响了不少。
现在也泪涔涔汗潸潸,看上去呆呆的,智商不是很高。
“如何?”
神蛊温皇打起帘子缓步而来,手中还稳稳端着一碗并无热气的青绿药汁。
捣乱的坏家伙还有脸问了是吧。
沈莹华虽郁闷,但考虑到对方或许是真的不忍看她受苦,不懂御魂作用又不是他的错,冲这医者仁心的可能,她原谅他好了。
神蛊温皇知道她在调整情绪。
沈莹华在这方面不是很记仇,或者说,她对于伤害自己的事情都不是非常记挂,但对于熟人,如俏如来等,却惦念得很。
她当时的情况似是极排斥外来的灵力,神蛊温皇又趁她没办法反抗,迅速为许多研究埋了脉络;但他有绝对把握她是不知晓的。
他坐下来,将药碗搁在桌上。灯中烛光扑腾了一下,明灭照着两人的面容。
沈莹华又蜷起来,脸埋在衣裳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虚弱:“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难过。”
神蛊温皇静待沈莹华下文。
“我明明是能够减弱两成伤害的,明明是……可以分担去一半的。但今天……”
因为只有五成概率替队友挡伤,炼化的疼痛时断时续,有时前一刻消停,后一刻又涌上来;有时又连续触发,反复不间断。
但是这也好痛啊,比带镜姬硬抗还痛得多。
“之前小空独自被炼化,一定、比这还要痛苦吧。”
肉/体凡胎,却被用上了妖怪都不一定能忍受的酷刑,
世上有这样奇怪的术法,看不出灵力波动、查不清感应去向;也有这么奇怪的人,为着不熟悉的人忍痛受苦,对着不熟悉的人表露软弱心肠。
神蛊温皇不能理解,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心思。
沈莹华讲话又爱加些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听起来飘得很,也慢得很。他挑了个时机打断:“沈姑娘,喝药吧。”
沈莹华身上都是汗,连脸颊也是湿漉漉的,让人家扶了一手水气,多少有些尴尬。她看温皇毫无异色,也就勉强撑着由他喂药。
药一入口,那新鲜的草气,苦到吐的口感,让她默默皱了脸:“生……生的?”
神蛊温皇:“生的。”
————————————
明月当空,草色如霜。
赤羽信之介终于明白了祭司的用意。
祭司坚持要于月圆之夜开启炼化,原是为了这二人。
藏镜人和黑白郎君。
西剑流诸人匿于暗处,观望正战得难舍难分、酣畅淋漓的中原狂人和万恶罪魁。祭司的咒语不仅让黑白郎君以为藏镜人找来了帮手,更因和灵尊的拉锯战而导致黑白郎君灵识再度分离,被迫中断了和藏镜人的决斗。
静听藏镜人的警告后,祭司才被护送着回转西剑流。
“祭司大人,属下有一事觉得疑问。”
“在捉拿黑白郎君之时,出现另一股的力量?”
祭司像是早预料到他的困惑。赤羽信之介颔首:“正是。”
祭司步态从容:“从何而来?为何目的?吾也尚不明白,不过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黑白郎君与八门炼化。
想不到他的身上,竟然有两种不同的意识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