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带着崔安赫顺着楼梯往顶楼跑，同时拨通顾妄的电话。

“小区有几栋楼的顶层是连通的，我们绕到最远的那一栋楼再下来，你们先开车走。如果小区外没有他们的同伙，我们就在文汇广场门口见......”郁栖冷静说道。

顾妄挂断电话，看到作势还要往楼上冲的林玥，吼道：“你不要命了？”

他用蛮力把对方拽住。

林玥紧闭双眼，掩藏住眼底的情绪后，果断跟着顾妄坐上车离开。

文汇广场，坐落在淮城名校A大的西南门外，也是淮城最大的一个广场，广场周边散布着夜市、步行街还有许多学生和都市白领喜欢逛的两家综合体商场：新湖购物中心和丽湾城。

顾妄低头看向手表，指针刚好指向下午四点半钟，以往这个时点，文汇广场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晚课的学生们三两成群吹着午间清爽的风，或是去刚开张的夜市店子里用餐，或是在步行街闲逛，又或是去商场挥霍着手头上所剩无几的生活费。

以往热闹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而一个个梦境的出现，按部就班生活着的人们在梦境中死伤无数，秩序崩坏，两家综合体商场沦为人们抢夺物资的主战场，除了华而不实的奢侈品、珠宝店无人问津，其他店铺都被一抢而空。

即使是趁着梦境出现的前期囤了不少粮食的顾妄，也难免担忧在食物耗尽后该如何继续生存。

那时候，现实世界会不会沦为更加残酷的一场梦境？

坐在车后座的林玥一直没有说话，像是失血一样，面色惨白，剧烈得大口呼吸着。

顾妄虽然也浑身是伤，但尚且留有两三成的体力，他带着探究的意味问后座上的人：“那些利刃，是梦境给你的异能？”

林玥胸腔起伏着，努力调整错乱的呼吸，干涸的唇微微张开，声音沙哑道：“对。看来你也获得了异能。”

“你承认得很快啊。”顾妄说。

“以后就是队友了，我想这些也没必要隐瞒。”林玥与他对视，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笑。

顾妄看对方表现出一副恹恹的神色，也没再说话。

“累死我了......”崔安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车内的俩人透过车窗外看去，只见崔安赫有气没力得拖着一个半身高的行李箱，郁栖慢悠悠跟在后边两手空空，很是悠闲。

等崔安赫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郁栖已经径自打开车门坐在了林玥的旁边，气喘吁吁的某人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就开始朝着顾妄倒苦水：“下次你和这位大小姐一趟吧，别再霍霍我了。”

“某人猜拳输了，可不能不认账。”郁栖提醒道。

“哦，愿赌服输啊。”顾妄毫不同情嘲笑道：“从小到大输多少次了，怎么还和她比？你也是自讨苦吃。”

崔安赫不服气说：“这丫头也就只能赢我，如果是楚渝，都能把她杀的片甲不留。”

不知为何，崔安赫的声音戛然而止，车内所有人都静默着，林玥侧头靠着车窗休息，而郁栖低头开始刷手机，装作没听见俩人的对话。

如果郁栖所料不错，崔安赫不小心提到的“楚渝”，他们童年共同的玩伴，应该遭遇了某种不测，从崔安赫脸上掩饰不住的哀恸神色可见一斑。

车内四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已经临界夜晚，路上几乎没遇到其他行人和车辆。

顾妄和崔安赫一直住在顾妄名下的郊外别墅里，每幢别墅间隔很大，自带一个不小的别院，顾妄随意将车停在了别院的草坪上。

郁栖环顾四周，环绕着别墅的木栅栏外层用厚重的水泥墙以及铁皮加固了好几层，水泥墙外侧及上方又固定密集的铁刺和电网，原本雅致的景色完全被改造成了军事堡垒一样的风格。

虽然从美观方面下降了不少个层级，但取而代之是满满的安全感。

“一楼、二楼已经改造成了存放物资的仓库，每个房间都有相应的钥匙、密码。我住三楼主卧，安赫的房间在我旁边，三楼正好还有两间房空着，你们可以一人一间。”顾妄拖着郁栖的行李箱，边走边向她们介绍。

至于为什么是“一人一间”，而不是两个“女孩”合住一间？

如果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住在同一间房，梦境结束的每一个早晨，心情略带放松的睁开双眼，都有可能目睹同伴缺胳膊少腿，甚至是死无全尸的惨状。

这种经历大概不会有人想要体验。

当然，不排除极少数倾向于住在一处的亲人、情侣亦或是生死至交。

毕竟只有住在一起，才有可能在对方濒死的时刻，做最后的告别。

最终郁栖选择了顾妄对面的房间，而林玥的房间则挨着郁栖，和顾妄的住处形成一个最遥远的对角线。

郁栖大致清理干净空置许久以致于各处家具都积了薄薄一层灰的房间，又把带来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一股脑丢进衣柜，正准备仔细收拾一番，楼上传来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