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茧
任他们被白丝卷走并不符合布莱克的利益。所以虽然很想就此解决掉库洛洛,女区长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但库洛洛却没有领情的意思。已经身形暴涨得如同巨蟒的白丝,几乎织成一张三米高的巨网,罩向被逼退崖边的库洛洛和莉迪亚,而库洛洛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意味,眉宇间不带一丝焦灼,甚至仍气定神闲地讲话——
“你的念鱼,能撑住两个人的重量吗?”他扬声问布莱克。
“什么?”布莱克拧眉,几乎被他气笑,“你在说什么鬼话?”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相比之下,几乎快要被白丝组成的巨网兜头罩入其中的库洛洛却不慌不忙,他甚至将一直握在手上的满天星交还给莉迪亚,自己靠近她,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上包裹着浓厚的念,击碎了卷向他的白丝触梢。
“我得带她一起过去。”他说,没有解释为什么,但布莱克瞬间猜出了未尽之言——那小姑娘能通过接触让别人的念消失,这一点只要和她战斗或并肩战斗过就不难发现。所以如果她自己不能控制这种能力,就会在踩上念鱼的瞬间,跌落消失的鱼脊坠入深渊。
这可不行。
布莱克陷入了短暂的沉吟——她还用得着莉迪亚,不过也确实有借此机会让库洛洛跌入深渊摔个粉身碎骨的打算,只要在他上桥的时候撤掉念鱼就可以了……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狡猾!
“倒也不必如此为难。”对面,库洛洛轻笑一声,“这些东西虽然有一定腐蚀性,但却能够被气隔开,所以我还挺好奇会被拽去哪里……海神的嘴里吗?”
兔崽子!这是威胁!
布莱克心中暗骂,瞬息下了决断:“可以!快带她滚过来!”
库洛洛得了回答,立刻单手收紧,搂紧莉迪亚的腰把她抱了起来,身形晃了两晃,引动白丝的同时如脱兔般蹿出,硬是从白丝包围网被诱导出的缝隙里脱身,不假思索地跳上了孤悬于深谷之上的念鱼脊背,随即两下借力,挟着莉迪亚出现在了对面的山崖上。
三个人并排站在悬崖边,看着被悬崖拦在对面的白丝。那些富有灵性的白丝探头探脑地伸出悬崖,循着味道般地朝这边舒展,却苦于没有着力的地方,只能望洋兴叹……如果它们有眼睛的话。
这边,布莱克收起了念鱼,暗恼地扫了库洛洛一眼,随即冷冰冰地注视向莉迪亚,富有压迫感地命令道:“小姑娘,把我的项链要回来。”
在他们身后,背靠着同样狭窄的悬崖,唯一的通路被一道和对面如出一辙的厚重金属密码门封住。显然,如果莉迪亚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布莱克就会立刻翻脸。
现在,连白丝都被深谷隔断,头顶是不时滴水的岩石,身前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他们已是真正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不过莉迪亚仍然有恃无恐。她摊了摊手,理直气壮地说:“冷却时间还没有到。”
这理由难辨真假,布莱克没有信,但也只是冷哼一声,没再纠缠。她打开了那扇金属门,后面是另一条很长的通道。
三人沿着通道向前走,很快遇到了气喘吁吁赶来的秘书先生——奥特赛德。布莱克应该是用某种方法联络上了他。
奥特赛德冲上来后,不等站定就发问:“大人,您没事吧?!”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焦灼,上下扫视布莱克周身,担忧之情不似作伪。
布莱克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回头扫了库洛洛和莉迪亚一眼,说道:“找个房间,我们谈谈。”
他们选择了一个小型会议室,四面都是石壁,没有窗户,似乎许久没动用过,空气是久不通风的憋闷。
奥特赛德打开了墙上的一个开关,随即从隐藏的通风孔中传来嗡嗡的机械运转声,空气中的氧气含量逐渐增多,应该是打开了新风系统。
布莱克和库洛洛、莉迪亚对坐在两排沙发上,穿着燕尾服、像个彬彬有礼的管家那样的奥特赛德从旁边泡了茶水端上来。
库洛洛正在检查莉迪亚的伤口。
那些白丝表面的黏液具有腐蚀性——莉迪亚最初用手去撕扯卷在她身上的白丝时,手掌直接接触白丝的地方被腐蚀掉了一层皮,之后又因为一直紧握刀柄战斗,此时掌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战斗时不觉得疼,此刻却缩在沙发里,疼得直抽气。
“还好,没有毒。”库洛洛安慰道。他又低头检查她小腿上的伤势。那里更加严重,被利刃生生削掉了一块皮肉不说,伤口边缘还呈现出不祥的青黑色,星星点点地分布在鲜红的血肉边缘,像是泛起的霉点。
“海神的诅咒?”他皱了皱眉,抬起头问对面。
布莱克显然不想搭理他,倒是秘书先生觑了觑女区长的脸色后,起身过来查看了一下,说道:“是鱼人抓的吧?这个毒性不强。”
他又回头看了眼布莱克,见她没有反对,就接着道:“我身上有解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库洛洛接过来,将里面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