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月底,两人生日,沈承其说凑一凑,在顾禾生日那天一起过,早上煮了鸡蛋,晚上吃了一个小蛋糕,没多余的仪式,却觉得很好。
顾禾给沈承其买了一部新手机,他那个修车的时候屏压裂了,一直对付着用,每次开屏,顾禾看到那张满是裂纹的合照就觉得别扭,趁着他生日赶紧换掉。
跟顾禾的礼物相比,沈承其送的比较朴实无华,他给顾禾二楼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刷了墙,换了地板和窗户,全部亲自上阵,赶在生日这天全部弄好了。
坐在焕然一新的房间里吹完生日蜡烛,顾禾有种愿望一定会实现的错觉。
过了十二月,顾禾一直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根本没人问她和沈承其登没登记,或许大家心里默认两人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没人闲到揪着那张证不放。
这样也好,省着费口舌解释。
......
冬至之后,整个城市自动进入一种冬眠状态,德令哈的一切也慢下来,像一座陈年老钟。
天气冷,顾禾整天窝在店里,走最远的路就是和沈承其到附近公园转转,不过沈承其有一点让她很佩服,不管多冷,他早上六点雷打不动出去跑步,基本没间断过。
一开始他起床顾禾还会醒,时间长了,有时候他回来准备好早饭顾禾才迷迷糊糊醒来,要命的是沈承其还给她拿热毛巾擦脸,顾禾感觉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有点飘,直到一切成为习惯,她才欣然接受。
冬季寒冷漫长,好在生活不那么乏味,几家店的人关系融洽,生意一直稳定,只是对沈承其来说,还有一件未确定的事一直梗在心里,不知道确切的消息何时会来。
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封封面上写着寄件地址是五台山的信,由吉林白城发出,用快递以最快速度送到沈承其手里,是邓敏清的亲笔。
开头写着“承其”,字迹陌生又熟悉,信很短,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看着信封上的地址,顾禾回想很多年前去五台山,还是上大学的时候跟室友几人一起去的,其他三位都求了姻缘,只有顾禾在五爷庙求财,结果财没求到,她却成了寝室里第一个谈恋爱的人......
上天在冥冥中自有安排,顾禾这么安慰自己。
看完信,顾禾还给沈承其,说:“这次一定可以见到。”
“其实我都不知道见到我妈该说什么,她还在家的时候我俩说话也不多,我在学校从不惹事,老师也没找过家长。”
“等见了自然有话聊。”
很多事没法预想,因为预想的意义不大。
......
四月中旬,顾禾陪沈承其从德令哈一路自驾到山西,他俩提前出发好几天,所以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在约定时间前一天抵达山西忻州。
从忻州去五台山就很近了,一百多公里,可以当天来回。
顾禾给沈承其买了一套运动服,他喜欢穿这种休闲的,精准好选,一身黑色穿他身上,顾禾不禁想起在冷湖那次,他也是这样一身黑。
“我随便溜达溜达,你自己过去吧。”
“嗯。”
顾禾给他把衣服拉链拉上,有些欲言又止。
她无法想象沈承其和他妈见面会是什么场景,但以她对沈承其的了解,他一定会说自己过得很好,那些少年时期的伤痛,会在轻描淡写中一笑而过,就像从没有发生一样,站在同为子女的角度顾禾理解沈承其,但又怕好不容易得来的见面最后不欢而散
沈承其知道顾禾有话,勉强笑了笑,“你放心,我知道该说什么。”
“嗯,去吧,我等你。”
果然,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下,善良的人不是不介意冷漠和无情,只是他们比别人更懂得释怀。
沈承其走出两步又走回来,“你别乱走,我怕出来找不到你。”
“丢不了,我就在附近。”
“嗯。”
等沈承其终于走远,顾禾朝四周看了一圈,朝左前方走去。
四月的五台山还有点冷,游客不多,向阳处的角落里有绿草冒出头来,成为今年第一抹春意,顾禾走走停停,对风景提不起什么兴趣,最后在一处红墙边坐下,望着远山发呆。
蓝天、白天、红墙、泥土,还有一个并不孤单的人影。
相比阿力腾寺的悠远、悲凉,还有沉静,五台山旺盛的香火给了这群寺院另一番热闹景象,只是相比后者,顾禾更喜欢阿力腾。
喜恶全凭私心,德令哈的一切便是她的私心。
......
寺院门口,沈承其离远就看见一位尼姑模样的女人站在那,手里捻着一串佛珠,他快走几步过去,一时有些认不出眼前人是不是曾经照片里的母亲。
邓敏清则一脸淡然地看着沈承其笑笑,“长高了,样子没变。”
年迈的声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