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疯子
你疯了吗?桃夭夭!那可是穷凶极恶,是足以掀翻冥界安宁的恶鬼!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该远离他!”
桃夭夭唉声叹息。
“这也是我决定将他安置在酆都城内的原因之一……这里有冥主镇守,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能第一时间觉察到异样。”
“不行!你现在就把他带走!权当我今日没见过他!”
“印夏……”
印夏撇过脸,紧蹙起眉梢。
“夏夏,夏夏……”桃夭夭声声唤着。
“夭夭,你没接触过穷凶极恶,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家伙。”印夏转过身,苦口婆心道:“穷凶极恶不仅有颠覆冥界的能力,还能号令众鬼,以恶鬼之魂为食。我曾经……”
她讲到一半,忽然眼睛一直,又愣住了。
“你刚刚……你刚刚说什么?”
桃夭夭有些懵。
“……城主大人?”印夏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严肃郑重问道:“你说的城主大人可是雁无痕?”
桃夭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道:“对啊,怎么了?”
她的目光一凝,有些紧张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做什么?
那时好像没有。
桃夭夭摇了摇头,印夏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道:“你为何碰见了他?”
桃夭夭抿了下唇,指着桌案上飘出缕缕水汽的铜壶,说道:“能先来杯茶吗?”
等桃夭夭捧着茶杯,轻抿一口,讲到数月前的鬼门关和空白名簿时,印夏追问道:“他不去捉鬼,好端端地跑去鬼门关做什么?”
桃夭夭想起那个侥幸逃脱的喜乐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顺手将身后的桃澍推出来,说道:“被喜乐鬼抓走的家伙就是他。”
印夏打量着尚有几分俊俏的少年,了悟道:“也不怪喜乐鬼动了歪心思,要是我遇上了,说不定也会将他拐了去。”
桃夭夭:“……”
她已经习惯印夏不着调的性子,便当作没听见,将桃澍安置在一旁坐下后,自顾自地讲起她受伤被雁无痕带回碧落宫的故事。
可印夏不知道是注意到了哪句话,陡然又站起身来。
“你流血了?”
明亮屋室内,她像是着了魔般发狠抓紧桃夭夭的手臂,表情狰狞,眼睛里也透出几分痴狂,全然不似方才矜贵模样。
桃夭夭不知她为何突然暴戾起来,下意识以为印夏是在担心她,便温声解释道:“放心吧,早就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印夏紧紧握住她的臂膀,手劲又大了一分,抓得她骨头生疼,“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桃夭夭还没回话,桃澍却是大步迈向前,一巴掌拍开印夏的手,将桃夭夭拉回到自己身边。
“干、干什么?”
印夏猛然被人一打,似乎打回了些理智,便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夭夭,”她看着桃夭夭,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你告诉我,雁无痕,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桃夭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印夏定定看着她。
桃夭夭被她看得有些懵,心里那颗写着怀疑的种子像是沐浴春雨后的笋子,蓦地在她心里抽条生长,愈长愈烈。
她反手握住印夏,目光如炬。
“你知道我是恶鬼,对不对?”
印夏瞳孔猝然一颤,眼帘一寸一寸向上抬起。
她看着桃夭夭罕见认真严肃的面容,沉默了许久,最后答道:“对。”
桃夭夭动也不动地盯着她,似乎在辨析她话里的真假,末了,恍然笑开。
“不愧是晓天阁阁主,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恶鬼,你居然知道。”
印夏看出她假意笑容里的疏离寒意,淡声道:“你不需要质问我,也不需要觉得我有所隐瞒。你虽是恶鬼,但身份特殊,一般鬼魂都认不出来。我仔细观察过,你并未受恶鬼身份影响,也不曾被执念所困。我不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如寻常鬼魂般积攒功德,不要被莫须有的担忧困扰。”
桃夭夭没有回应,只是极为平静地称述道:“现在城主大人已经知道我是恶鬼了。”
印夏变得有些焦虑。
“雁无痕不会放过每一只恶鬼!夭夭,你快离开这里,离开酆都!”
“离不开了……”
他们之间有三千功德债,还有互换的修为,雁无痕怎么会轻易让她离开?
桃夭夭叹了口气,无奈道:“城主大人答应过,他不会因为我是恶鬼而伤害我。”
印夏立即反驳道:“雁无痕抓的恶鬼也快突破百只了,怎么可能独独放过你?”
“……”
因为前有佘乂力保,后有修为乌龙,雁无痕于情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