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一时间,两人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
最终还是张遇深先破冰:“宸言,我总觉得你和以前没变化。”
宸言最初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哦”,她明白后立马说:“怎么会没变化呢?”
张遇深笑语:“要是变化很大我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你啊。”
宸言知道他的在她蛋糕店那次,用开玩笑地语气说:“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不也很快认出你了吗?难道你觉得自己变化不大。”
她又补充道:“我说不仅仅只是外貌。”
这是两次碰面以来,宸言头一回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还好张遇深脑子转得快,他指着身上的西装说:“那我现在可是成熟商务男。”
宸言这才注意到,他还没换掉伴郎服。怪不得呢,上车一眼就看到他了。
听他这样说话,宸言身心放松地笑起来:“那我还是创业女青年呢。”
他和她都揣摩不清对方现在的想法,只能默契的把那段过往隐藏,当像没发生过一样。
面对这场不期而遇,之所以能像老友重逢般侃侃而谈,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是想让自己能轻松些罢了。
一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现在和过去。
从聊天中,宸言知道他是去年冬天回来的,过几天开始在清枫县政府上班,以后就留在这了。
张遇深也知道了宸言是在两年前从北京一家公司辞职,回来后便用存款开了那家蛋糕店,生意时而好,时而不好。
兜兜转转,都回到了这座经历相遇又分别的小县城。
到清枫是已是傍晚时分,张遇深比宸言先下车。
有些东西,它是在一瞬间降临的。
下车时,张遇深说:“谢谢。”
这话对于宸言来说不着边调,不知道其中的含义。
而张遇深只留给她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路上风轻柔地吹着。
谢谢你现在过得不错,谢谢你还跟我记忆里的人一样。
宸言:“妈,我到家了。”
她记着妈妈说的话,到家后就打了电话过去。
唠了会家常,宸母说:“早点休息,挂了啊。”
“好。”
宸言一早是被胃里那股灼痛感闹醒的,黑暗中在床头柜上熟练地摸索到一板药,就着昨晚放上的那杯水咽下。
打开手机,那点微光照亮额头上的细汗。她一看时间才五点多,闭眼蜷缩着等待天亮。
六点半闹钟响起,到了这时候还在痛,宸言只好拖起疼痛疲惫的身体去最近的诊所挂号。
她来的早人不多,经过问诊,医生很快总结出病因——吃多了刺激食物引起的胃液分泌过多。
寂静的走廊里,宸言打着点滴,双目无神,为自己昨天在酒席上的狂放感到深深懊悔。
诊所里消毒水的味道闻久了实在让人头闷,再加上胃痛想睡着是不可能了。
宸言想起在外面的那几年经常忙到没时间吃饭,作息也是黑白颠倒,没做出点成绩反倒还把身体给搞坏了。
霉运总是接踵而来,就在要她涌现悲伤情绪时,听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开始叫喊。
宸言脸颊一热,看周围的人没往自己这看后,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吊瓶,还有三分之二没打完,这个时候顾贻琴估计在上课,叫不了她。
“我吃不下。”
“听话,多少吃点,不然胃受不了。”
她旁边,隔她两人空位,有个同样在打点滴的女人,她的丈夫手里舀了一勺粥,在细心帮她吹凉。
宸言看到,有点难过。
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一个人也很好,可是看见别人被爱时也会羡慕。
想到这里她嗤笑一声,嘲笑自己果真是年纪到了,竟然开始感叹这些。
在医院呆久了,这会儿出来被太阳一晒,睁眼只觉格外明亮,有种万物被洗刷换新的感觉。
宸言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店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
“老板,钱转过去了。”
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提不上气,说话都费力。
喝一杯水的时间,老板就把面端了上来。她并没有胃口,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所以这碗面吃的漫长。
“这家店我从高中吃到现在,保你吃一口就爱上。”
进来了一波的人,为首那人边说着,边把他们往最里的位置带。
宸言见老板本来在里面背对着切菜,听到声音就直接出来了,估计说话那人是常客。
果不其然,老板说:“哟,这回带这么多人来,感谢啊,都要点什么?”
那人说:“老板,五碗牛肉面。”
刚刚店里还安静得能听到饮水机运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