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人头发鬼（二）

“你说，咱们不会被拒之门外吧？”在须芜肩膀上的三脚猫开口问。

“问题不大，那咱们就去找其他府第，来这找徐姨娘仅是因为她是第一位被剪头发的人。而且，她会见我们的。”须芜肯定地说。

三脚猫侧目：“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这般情形，她为什么不一起离开陈府，是不想吗？”须芜点到为止。

三脚猫思索一会，反应过来鄙夷道：“哼，天下的狗男人都这般。”

须芜勾唇一笑，这猫似乎忘记自己是公的了，抬手摸了摸这傻气的猫。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嬷嬷走了出来，须芜认出这位嬷嬷便是刚刚撞到的那位。

嬷嬷疑惑地看向一人一猫：“小姑娘你是做什么的？”

须芜心下了然，更是直言道：“我捉过精怪。听闻府上最近发生的怪事，所以过来看一看。”

嬷嬷又仔细看了一眼须芜。

干干净净一年轻小姑娘，看着倒不像是行骗的。

但是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应当是为求财而来，有几分本事不知。

虽然不抱太大希望，但却也是眼下唯一可以试试的法子了，便问须芜作一场法事需要多少银两。

须芜笑着说：“嬷嬷可放心，我不为钱财而来，我不收钱。可否让我先进去看看？”

嬷嬷略一思索，便领着须芜进入府内。

入门处有一间马房，穿过连廊和一座凉亭便到了徐姨娘所在的内院西侧。

一路上也没见其他人，整座府上冷冷清清的。

刚走进徐姨娘院子里，便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说了我不喝，是不是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嬷嬷对着须芜紧张地说：“请姑娘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给小姐通报一声。”说完便快步地跑进屋内。

嬷嬷进屋就看到一旁委屈巴巴的圆圆，纵使被小姐质疑也是倔强地端着药不肯走，而徐姨娘则无力地靠坐在床边。

看着自家小姐一天天消瘦下去，嬷嬷不由地红了眼眶。

她接过圆圆手上的药汤走了过去：“小姐，老奴求您了，把药喝了，恢复了身子才有本钱在啊。”

徐姨娘心如死灰：“嬷嬷，我已经这般了，恢复了又如何，不过是空有一副身子罢了。”

“小姐，外面有位自称捉过精怪的小姑娘找过来，指不定能帮上咱们呢。您听老奴的，先趁热把药汤喝了把身子养好，旁的咱们再从长计议。”

徐姨娘呆呆地看着窗外，此刻灰朦朦的天空就好似她的人生，暗淡又模糊，思及此不禁潸然泪下。

“嬷嬷啊，抓不抓得到精怪又如何呢？这样不由自主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眼下徐姨娘是半点求生欲也没了。

“喵！”

窗外传来的一声猫叫，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

徐姨娘双眼逐渐恢复一丝清明，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嬷嬷，苦涩地笑了笑：“罢了，小姑娘既然来了，便不要让她空跑，随你们折腾了。”

话音刚落，圆圆十分有眼力见地把须芜请了进来。

须芜一进门就看到徐姨娘整个灰扑扑的形象：头发像是好久没打理过的样子、枯瘦的身躯、干裂的嘴唇。

“小姑娘，徐某失礼了，第一次见面却是我这副丑陋的模样。”徐姨娘看着须芜，自嘲地笑了笑。

须芜摇了摇头：“若要深究，反倒是我唐突。”

“嬷嬷，带这位姑娘去府上看看吧，需要做什么法术尽情施展便可。我有点乏，就不跟过去了。”徐姨娘对着嬷嬷说。

嬷嬷应了一声，走到须芜面前打算带着她出去。

可是须芜却定定地站着不为所动，微蹙着眉看向徐姨娘缓缓地开口：“你可甘心？”

徐姨娘停下了那将要躺下的动作，抬起头来面带不解看着须芜。

“方才站在门口，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我只再问你一遍，任由这样子，你可甘心？你若甘心，我便不插手，我到其他府第也能做这捉精怪的事，但对于一心求死之人，我也不强求。”须芜不在意地说着。

徐姨娘手里紧紧攥着手上的帕子，低着头不禁心里自问，经历了这么多，自己甘心吗？

所有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须芜点燃，她红着眼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为何女子都只能落到这种下场？”

一旁的嬷嬷和圆圆听着徐姨娘的自述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徐姨娘名为徐欢，她的娘亲希望她一生欢乐顺遂。

她的娘亲是江南一户富商的嫡小姐，原本徐欢过的也是天真快乐的日子，可惜疼爱她的娘亲和外祖在她八岁就相继去世了。

偌大的家业就这样落入了徐欢她爹王若即的手上。

外祖在世时候给她置办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