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芙压根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了，美美地吃完饭正准备睡午觉呢，陈小菊突然登门造访。她带着自己做好的文胸，非要江芙检查一下。明天就是空司大院首长千金陆英的生日，她们好多人都要去参加聚会。

“再帮我瞅瞅，我总觉得拐角这个地方有点奇怪。”陈小菊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江芙拿过来翻看了一遍，发现这文胸做得已经很好了，针脚缝合比自己细致多了。就是左侧褶皱处缝得有点往里了一些。

“你这块紧了，松松就行。”江芙说着把线拆了，拿到外间的缝纫机上简单缝了几圈，一件做工精良的文胸就诞生了。至少在71年，这东西还是挺独特的。

“这就对了！我之前怎么看怎么别扭！”陈小菊十分满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通过这几天来江芙这儿学画眉和做文胸，她已经打算不计前嫌跟江芙和好了，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行动上已经重新把她当朋友了。

“诶，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给陆英过生日吧？”小菊突然提议。

江芙摇头：“我不去。”

陈小菊：“为啥？陆英不会介意的，她喜欢热闹。”

江芙摆摆手，“我又不认识她，去了多尴尬。”而且那帮小姊妹里，应该有不少跟江芙不对付的，到时候再闹出个什么乱子来，平白给人家生日添堵多不好。

“呲。”陈小菊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理由呢，“你现在还挺事儿，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想去认识一下？”说着，她突然靠过来悄声说：“江薇可是挤破头想往里钻呢，不然也不会天天巴着刘娇娇那帮人不放。”

“她想去就去呗。”江芙无所谓。

陈小菊斜眼瞪她：“你还挺大方，现在不讨厌她了？”

“讨厌。”江芙实话实说。

陈小菊差点乐出声，满脸写着你果然还是你，然后又凑过来悄声道：“那咱更不能便宜了她啊，她是真不要脸，又是抢你未婚夫，又是抢着进文工团的，整天说你坏话巴结刘娇娇，这明摆着就是在踩着你去攀别人的高枝啊，真以为所有人都能被她骗了？”

“随她去吧。”江芙拍拍陈小菊的肩膀，感受着这丫头浑身上下的战斗因子，轻声解释道：“最大的蔑视是无视。她爱攀谁攀谁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就行。”

“……”陈小菊突然又觉得不认识她了。

江芙笑笑：“你能看穿，别人迟早也能看穿，还搭理她干什么？”

“你真不气？”小菊怀疑。

“生气不如争气。”

“呲。”陈小菊不满，“别给我整那没用的，不去拉倒。明天给我画个妆，眉毛要跟上次一模一样的那种。”

江芙笑了，“包您满意。”

傍晚的时候江薇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用纸包装着的盒子，看样子应该是生日礼物，她满面春风地冲着江芙打招呼，笑得不要太开心了。

胜利者的姿态彰显十足。

也是，婚事搞定了，文工团也要进去了，人际关系也上升了几个层次的同时，还能看见江芙丢人现眼，这能不开心吗。

次日，陆英的生日聚会在老莫西餐厅举行。

说是聚会，其实就是在餐厅拐角的长桌上，坐了十来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更没什么所谓的排场。毕竟这年头很多人还吃不饱饭，能来老莫吃一顿西餐，已经非常难得了。

姑娘们大都认识，不认识的自报家门后也渐渐熟悉起来。陆英穿着一身军便装，梳着条麻花辫，长相英气，性格直爽，姑娘们围着她说说笑笑，气氛非常和谐。

几个人聊到各自前程的时候，有姑娘提了一嘴自己要去当卫生兵，这下可把刘娇娇的话匣子打开了。

“诶，那你考试的时候见到江芙了吗？”刘娇娇问完怕人不知道谁是江芙，又特地描述了一下她的长相，“高高瘦瘦的，扎个马尾辫，长得一看就不像个正经人。”

“我知道她。”田芳是个老实人，以前就听说过江芙，考试那天也看见了，但是她当时就感觉江芙跟想象中不太一样。人长得特别漂亮，衣服穿得也很正常，一点都没有不正经的感觉。被人议论也跟没看见似的，看起来不太像那种蛮横暴躁的人。

“怎么样？她出丑没有？”刘娇娇兴奋地问。

田芳摇头：“我当时只顾着自己考试了，没怎么注意别人。”

刘娇娇有点失望，但随即又十分肯定：“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丢人丢大发了，就她那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水平，哈哈哈哈真不知道做什么白日梦呢！你们是不知道，她那天——”

“行了刘娇娇。”陈小菊听不下去了，“陆英生日你说点儿别的。”

“诶呦，怎么？这就不乐意了？人家亲妹妹都还没开口呢？轮得到你说话吗？”刘娇娇怼完她，笑眯眯地看向陆英：“姐，你是不知道那个江芙有多讨厌！我们院儿就没有一个人跟她玩儿的！仗着自己长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