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辅助监督将车开的飞快，五条悟抱臂坐在副驾，他的眼睛在墨镜后晦暗不明。你坐在后排，墨镜和口罩已经摘下来，双手攥着裙子，斟酌着开口解释：“我昨晚梦到山崎先生在体育馆被人袭击了，刚才突然记起这个梦，虽然是个梦仍然很害怕是真的。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嘛，所以麻烦大家陪我走这一趟......”

五条悟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你：“你能看到咒灵吧？”

你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冷静，你对自己说，他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没准只是在诈你。你拿出所有的演技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问：“咒灵是什么？”

五条悟转过头，他的蓝眼睛里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你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他不答反问：“山崎小姐喜欢在墓地洗澡吗？”

还是被看到了，你懊恼昨晚注意力全在咒灵上，没有注意观察四周。你咬了咬嘴唇，心里计算着怎么应付过去。

实情肯定是不能全部说出口的，但是继续撒谎可能会激怒他，没有人比你更清楚17岁的五条悟脾气有多臭。那就把假话掺在真话里，至于他能分辨多少就不是你该想的事了。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尽心尽力地保护山崎小姐，是因为我们把你当作了好朋友。山崎小姐还对好朋友隐瞒的话，我们会很伤心的哦。如果因为伤心没有救出山崎先生也是没关系的吗，七七？”夏油杰仍然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您没必要这么说，夏油杰先生。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叹了一口气，说，“我是可以看到咒灵，抱歉一开始对你们隐瞒了真相，因为山崎先生好像并不想和咒术师扯上关系。我六岁的时候突然可以看到一些画面，有些在未来会实现。昨晚突然看见山崎先生出现在墓地，所以半夜才冒险去看看。刚才又出现了他被袭击的画面，我猜墓地是暗示他有生命危险，才会这么着急的。”

话随着目的地到达停止了，五条悟推开车门下了车，你紧跟其后。他反手把想要把你塞回去，你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快速说道：“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进去之后保护好山崎先生不用管我，我有自保的方法，出事了我担全责。”

他恶劣地笑起来：“那就留住命，骗子小姐，我还有账没和你算。”说完他拎着你冲进了体育馆。

体育馆内果然乌烟瘴气乱作一团，你在人群里找到了抱起摔倒的小女孩的山崎先生。你拨开人群来到他身边，山崎先生看到你十分吃惊：“七七？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问候的话等下再说吧，先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夏油杰和五条悟跟着你走了过来。

山崎先生为难地看你一眼，你立马说：“关于咒灵的事我都知道，晚点再解释，您先说吧。”

于是他立马和五条悟两人说道：“我到体育馆的时候这里正好有球赛，一大群咒灵突然闯进来杀了不少人，造成了群众恐慌。”

“一群二级不到的杂碎。”五条悟不屑，“山崎你快速疏散人群，杰会设下帐，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他和夏油杰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山崎先生带着你指挥路人从逃生通道离开，刚才救起的小女孩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但你仍感到不安，二级咒灵没有意识，突然聚集起来不是为了屠杀，反而像是有预谋一般故意制造混乱去杀几个人恐吓群众。你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但人实在太多了，在一片蓝色和金色的光芒中你无法做出有效的判断，只能根据直觉行事。

小女孩安静地躲在山崎先生的怀里，双手虚环他的脖子。你看着那双稚嫩的手越缠越紧，心中警铃大作。你上前一步一把扯下那个孩子，狠狠摔在地上。小女孩的皮肤像是融化了的口香糖粘在了你和她接触的地方，怎么甩都甩不掉。你听到山崎先生在身后喊你的名字，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小女孩已经顺着你的手缠了上来，像蛇一样贴着你的脖子。她发出尖锐的咯咯笑声，你看到她嘴一张一合地说“去死”，扣在你脑袋上的她的手已经发动了术式。

什么都没发生。你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时还有闲心觉得很好笑，下一秒她的手就掐住了你的脖子将你掼倒在地。你的脸涨成了绛红色，眼睛因为充血出现了重影，脑中轰鸣。你看到山崎先生想踢开咒灵，反而也被它缠住。

这次真的死定了，你想。

但是英勇无比的你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在你彻底断气前捏爆了咒灵，紫色的粘稠液体炸开糊了你一脸，你没空管这些，只是像一条鱼一样大口地呼吸。

他又露出了欠揍的笑：“看来骗子小姐还是说大话王。”

你躺在地上，看见夏油杰处理掉最后一只咒灵，看见山崎先生的金色水流重新亮起，深深吐出胸口的浊气，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