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岁的Asteria与20岁的聂翩翩
Asteria收回了捏紧的拳头:“我不打你,因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Asteria不打聂翩翩,你别太过分了!哪里要得了六年,只要再过三年多,你不光会嫌弃别人让你坐或者和你握手,你出门还要戴一次性手套,凡是要接触的东西你都恨不能都事先喷一遍酒精才好,就像动物拒绝踏出它的领地那样,烦都麻烦死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最怕麻烦吗,你这样子抗拒与自己 ‘领地’外的东西产生接触,那你将来不要参与集体生活?你将来要是有了家庭,你和你的另一半或者你的崽怎么相处啊?”
Asteria歪着头叹了一口气:“因为会有一场流行病造成持续三年的疫情......算了,说来话长,会有解决方法的,会有独属于你生活模式去的适应升级后的洁癖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还记得你的洁癖是怎么来的吗?”
这回轮到我翻白眼了:“当然记得,那是15年外公去世时留给我的痕迹,但从我上车到Randy等会出来送我和Jane回家的这段时间不会超过四十分钟的,你想告诉我的这六年里发生的事情能在到家前或者我被Jane和Randy摇醒的时候全部讲完吗?”
Asteria摇摇头:“你还记不记得扬州驼岭巷那棵上千岁的唐槐树和与它相关的‘南柯一梦’典故吗?”
我答道:“当然记得,是指稍纵即逝的空欢喜吧!”
Asteria点点头:“没错,它还有个近义词叫‘黄粱一梦’,是说卢生在道士吕翁的青瓷枕上打盹做梦的时候,二人所在的旅舍店主正在煮小米饭,等卢生从他富贵一生的梦中一觉醒来,店家的小米饭还没熟,你我也是一样的。梦毕竟只是梦,是这世上少数不受客观规律影响的东西......别小看这些不受客观规律控制的东西,很多珍贵的东西,珍贵就珍贵在它不按常理出牌和它的一次性、偶然性......”
我抢答道:“就像多少金钱都买不来的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一生和为解放全人类而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辈,最真挚的感情给最爱的人民!”
Asteria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哎呦,原来你这么早就明白了吗,我还以为你的政治觉悟觉醒在2018年呢!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我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记错,这句话是爸爸写在毛概论文作业里的话,我并不能完全理解课本上的话,为了不欠作业不挂科,所以请我爹,也就是你爹代了一点笔。”
Asteria没有挖苦什么,而是继续平静地说道:“你今天是不是丢了背包还有背包里的一些东西?”
好不容易才暂时忘记的事又被她提醒了起来,我懊恼地看着她:“是呀!”
Asteria顿了一会儿,眼里突然多了一丝忧愁:“你以后还会弄丢你心爱的新版现代西班牙语课本和你从学姐那里低价收来的西汉词典、语法书,虽然不是你主动弄不见的,但比起你舍不得的背包,丢失课本的痛会更深一些,连我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放下。”
我怔住了,问她:“是第一册还是第二册?第二册我还没学完呢!”
Asteria补充道:“是第一册。”
“啊?”我连忙问道,“那你现在还为背包难过吗?”
她回道:“不难过了。”
我看着Asteria缩了缩脖子:“那就是时间问题了,看来这属于时间能抚平的‘痛’。”
沉默良久,Asteria缓缓说道:“不仅如此,你还会‘弄丢’更重要的东西,就在两年后,阿宇堂叔会客死在Charlottesville。”
我不禁大惊失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