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去
“完了,现下全村人都知道你会说话了,他们会把你当成妖怪的!”
时兰刚醒来,她浑身绵软靠在引枕上,因她说得太激动,说完就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小猴忙轻拍她后背帮她顺气,边拍边心虚道:“一时情急,我也没有办法。”
说毕,它抬起头,眼眶发红,声音沙哑道:“我…我以为你要死了。”
时兰:“啊?我没有怪你啊,你可别哭啊。”
小猴不语,只低头摩挲着手指头,看着倒是可怜。
时兰一脸无奈道:“罢罢!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听天由命吧!
之后的日子里,秋越发地凉了下来,这日时兰坐在灶房里,正拿着一本话本子在看,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偶尔眉弯如月,轻笑两声。
炉子上煎着药,咕噜咕噜地滚着,药香萦绕。
至于小猴,今日则帮她取药去了,话说小猴去了几次顾郎中家,倒已经熟络的很了,时兰一点也不担心,耐心等它回来。
“不好了,不好了。”忽听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清脆的声音。
是鶬鹦,时兰身子一凛,猛一下站起来,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衣裙,望向门外。
鶬鹦扑闪着翅膀飞了进来,落在柴垛子上。
时兰讶然:“你不是离开这儿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鶬鹦喘着气道:“先别说这么多了,不好了,小猴子被抓起来了。”
闻言,时兰一愣,急着就往门口走,语气焦灼:“在哪儿?快带我去。”
她一路跟着鶬鹦往外走,一直走到村里祠堂外面的空地上。
隔着人群,时兰看到了小猴被缚在中间,扬声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她病容恹恹,面色苍白,如同枝干上的枯叶随时都要凋零一般。
小猴此时也看到了她,它目光殷殷地与她对视,内心欢喜又满足。
它就知道,主人一定会来救它的。
时兰脸色微变,遥遥望向人群中为首的姚里正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抓我的猴?它犯了何事?”
姚里正往外走了几步,道:“兰丫头,你糊涂啊,这是只妖猴啊。”
时兰掩唇轻咳了几声,道:“姚叔叔,不是的,它只不过不寻常些,它很善良的,怎是什么妖猴呢?”
姚里正正色道:“胡闹!这猴会人语,不是妖猴是什么,可是会害人的。”
众人纷纷附和。
时兰急回道:“它不会的,我养它这么久,与它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它从未害过我,反倒善解人意,屡次救我。”
说罢她就往前去,想从人群里挤过去,却被两个壮实村民拖住,架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动。
小猴眼睁睁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被扣住,霎时生了怒,它挣扎着,龇牙咧嘴吼道:“你们不要碰她!”
话音刚落,看守它的村民见它如此,惧怕不已,怕它挣脱开来,便持粗木棍左右开弓重重敲在它头上、身上。
小猴吃了两记闷棍,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上鲜血淌下来。
时兰惨叫:不要!
小猴晃了晃脑袋,觉得有点晕,脸上全是血,视线也变得模糊,但它却扬起头,对时兰挤出一抹笑:“别怕,我不疼。”
时兰心痛如绞,又挣脱不开束缚,急得眼泪啪啪掉。
她的头发也乱了,一缕一缕荡下来,被风一吹,胡乱飘在脸上,颇显狼狈。
她眼中泪涟涟,哽咽道:“姚叔,能先把我放开么?”
姚里正闻言点点头,架着时兰的村民便陡然一放手,时兰瞬间瘫软在地上,她两只胳膊撑着地面,抬眸--
目光淡淡从众人身上掠过,不惊不惧,冷漠道:“各位乡民,该说的我也说了,我一己之力无法抗争,如果你们认定它是妖猴,请将我也绑了,我绝不求饶,任凭处置。”
说罢她伸出双手,一副束手就缚的样子。
这下姚里长反倒是愣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猴对时兰竟然这么重要。
原本想着摆出威严吓唬吓唬她,交出这猴也就罢了,时兰一家原先是良民,他也不想为难她。
只不过近期流言四起,乡亲们都说这猴是妖怪,要害人,个个惶惶不已,是以为平息舆论,今日逮到机会,就在小猴出门必经的路上设了陷阱将它捉了。
他心疼时兰,温声道:“兰丫头,可别再胡闹了,我们要把它捉到官府去,让官府发落,你身体不好,快归家去吧。”
时兰又咳了几声,小脸因喘不上气而有些发红,她抚着心口,慢慢道:“姚叔,捉到官府只怕它就没有活路了。”
“我自幼孤苦,遇过许多不平之事,这猴曾数次奋力救我于危难之时,它早已是我的家人了,我不能抛弃它的,如果我不能救它,我情愿与它一起承担